简凌稍微收拾了下就准备休息,只是躺在床上她又是忍不住问了起来,“红红,你睡了吗?”
“红红没睡,凌凌有什么事?”这略显得机械腔的回答让宿舍里又是一阵爆笑,这下子几个人都睡不着了。
“咱们高三开学前不是有银河号事件吗,那时候你们都是什么心情呀?”简凌那会儿对这个时代的参与感并不是特别的强烈,或者说她知道未来十几二十多年国家的发展,所以对这种历史长河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算是那么的在意,只觉得这就像是成长道路上的小坎坷而已。
真要是说起这件事的感受,还是得问佟梦虹她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七零后。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要我出国吗?就因为这件事!”蒿云溪抢答,她很是愤懑不平,“说我去国外的话会好得多,起码不会再这么憋屈。”
可是她觉得憋屈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国家地位不高,自己这个黄种人在国外就能享受超国民待遇吗?简直是开玩笑。
可惜她妈就这么执拗,蒿云溪说不过去,只能表示自己暂时不想搭理她。
佟梦虹倒是不同的情况,“那件事呀,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位老教师听说这件事后心脏病突发死去了。”银河号在海上漂浮着,而老教师的去世就是发生在身边,这是银河号事件带给佟梦虹最深刻的印象,“所以我想去国外学习法律,也许将来等咱们国家强大了,有了话语权,国际法修改时,我还能出点力。”她尽可能云淡风轻地说起这件事,只是声音却还是有那么点哽咽。
宿舍里的姑娘们情绪都不是很好,费雯有些埋怨道:“无缘无故说这件事干嘛?”当时的北京又是折腾了一番,和她初中时候那次的折腾还不一样,费雯还很有印象。
“就是今天忽然间想起来了,所以说两句,睡吧睡吧。”
宿舍里又是安静了下来,简凌想着跟单成宁的聊天,想着佟梦虹和蒿云溪的回答,这三个人是三种选择。
都是为之,可是这为之却又是各自不同,蒿云溪的妈妈希望女儿能从受害者人群中脱离出来,争取进入到迫害者人群,而这一观点被蒿云溪所反对。
佟梦虹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想要学好了法律用来武装自己武装国家。
而单成宁则是直面逆境,想要投身外交的事业中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么一瞬间,简凌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外来者,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可是对于这片土地的了解和感情却又是那么的薄弱。
一晚上,她都是噩梦,梦见单成宁怒气横生,“你怎么学英语,你忘了美国佬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吗?”
佟梦虹拉着她的手,“凌凌,跟我一块出国吧,咱们一起去进修,回来后报效祖国。”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似乎不把她扯断不罢休似的。
简凌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下都汗湿了。
佟梦虹就坐在那里,十分清醒地看着自己,“凌凌,你没事吧?”简凌这噩梦做的好可怕,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吓得整个宿舍都醒了过来。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简凌轻声说道,这噩梦太真实,尤其是坐起来就看到佟梦虹时,她更觉得害怕的很。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简凌再也睡不着,所以就起来去跑步,她要锻炼身体。
407宿舍的姑娘们看着出去了的人觉得奇怪,“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觉得这么……这么古怪呢?
太古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