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趋扯下她手,冷静下来,冷冷传音道,“闲事莫理,这不是你能管的。”而后迈开步法追了出去。
看着三人一前一后地消失,莫玉儿“呸”地啐了一声,摇着臀,重新招呼起来。
丁一看了眼跟在两人身后的程无趋,不快道:“你跟来做甚?”
程无趋将折扇塞在了腰间,搓了搓手,才道:“两位既肯帮无趋一把,无趋铭感五内,实在是无以为报……”
“莫非你还想说以身相许?”
丁一瞥了他一眼,程无趋不由地遍体生寒,忙摆手拒绝道,“不敢,不敢!”
“料你不敢。”
丁一鼻间轻哼了一声,这人还算识趣,以前那心思压着不说也就罢了,他心中虽不快倒也不欲与他多去计较,以后若是……
三人很快便重新回到了住舍群,丁一不耐地挥了挥手,“行了,回吧。”
电灯泡做了一路,还真是一点没眼色。
没眼色的程无趋朝傅灵佩摆手作了别,正要走,却突然顿住脚步。丁一也挑起了眉,不耐地单掌托着傅灵佩的腰便想往里走。
远处一道白影急急飞来,翩然落地,端的是一副好姿态。
正是此前不久刚刚见过了的流云仙子——云秋霜。
“凌渊真君,故人相见,为何就这么匆匆走了?”她唤道,一双美目几乎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任一男子见了,怕是都难拒绝得了。
白顶小楼里的管事们看着今日的连台好戏,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莫不是那老金丹说对了?
为何那流云仙子也过了来?
可看那大胡子修士,怎么也瞧不出能吸引流云仙子的模样来啊?莫不是流云仙子就喜欢这样的?
有人想着,回头必要去留一下巴的性感胡渣去吸引流云仙子,目光却往住舍群都聚了去。
丁一却是半点没受影响,恍若未闻地拥着傅灵佩往里去,半只脚已然跨入了阵中。
程无趋见此,自告奋勇地拦住了云秋霜:
“仙子既是找故人,程某也算一个,不如,我们寻处地方叙叙旧?”
云秋霜没理他,眼见丁一就要入了阵,元力成链,拦腰一截,将两人恰好拦在了半途。丁一不耐地挥断元力链,转身冷道:
“我与你,不熟。”
云秋霜脸僵了僵,很快又扯起一抹笑,双目含情,芙蓉面上起了一层红晕,“真君贵人多忘事,恐怕是忘了秋霜。”
“当年一别,秋霜……甚是想念。”
任一男子,都不会对爱慕自己的女子产生厌恶,云秋霜是聪明的,她不惧于坦露自己的情意,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介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
偏偏遇上了丁一。
前世孤儿院长大的他,见多了这种面上疼你千万遍,背后虐你不手软之人,反射性地便对云秋霜这等做派实在不喜,只冷冷哼了声:
“云仙子勾搭人的技术,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云秋霜的脸顿时惨白了起来,勾搭二字一出,不讳是将她的面皮往地下丢,还死命踩了踩。对任一女子来说,都不遑是侮辱。
她嘴角抖着,脸上的笑也摇摇欲坠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看着楚楚可怜极了,“真君,为何如此说?”
“秋霜,一片爱慕真君之心,可昭日月。”
云秋霜未将任何一丝眼神放到丁一揽着的女子身上,她心知,对付男人便罢,男人的心变了,女子再做任何事,都无法改变。
傅灵佩静看事态发展,约莫是此地太热闹了,又有云秋霜程无趋等人在此,竟是渐渐聚了许多神识遥遥观看,甚至还有些聚在一块近前看热闹的。
丁一嗤了声,“日月真可怜,非得天天被拉着来显摆。”
“成了,别在我门前摆出一副哭丧的脸,老子是有道侣的,别整的一副哭哭唧唧的,好像老子欺负了你似的。走吧,啊?要点脸。”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
偏生云秋霜连半点异样都未露,颤巍巍娇弱弱地摇着头,“真君既如此厌恶秋霜,秋霜也没颜面再说。只希望真君记得,秋霜一片拳拳之心。”
连程无趋都有些被这深情模样打动了,不过到底他曾与云秋霜交过手,深知这人心中城府,心动不过一瞬,很快又拔了出来。环胸看去,丁一眼底一片古井无波,完全就没动摇过,不由咋舌其动力。
丁一啧了一声:“云仙子,你那蹩脚的媚术,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
傅灵佩唇微勾了勾。
这下子有人看不惯跳了出来,也是一身的风流倜傥,元婴修为,“嘿,你一个男人怎么说话的?云仙子喜欢你,是你八辈子造来的福气,不感恩戴德地接着,还挤兑人家,是男人么?”
丁一无辜摊手,“这福气,我让给你。”
傅灵佩一阵闷笑。
云秋霜泫然欲泣,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厌烦。
这回傅灵佩站了出来,清秀的面容上,一双眼眸潋滟地令人惊艳:
“云仙子,莫摆出你那副无怨无悔的脸了,你惦记的男人,可是有主的。懂什么叫有主么?到人家袋子里捞东西,美其名曰你喜欢,可你再喜欢,主人不允许,那也还是偷,懂么?!”
有些人拐过弯来了。
可大部分人还觉得这对子不道义,对一柔柔弱弱的痴情女子这般绝情,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