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绿肥红瘦 大牛丫 2956 字 13小时前

媳妇子道:“大娘,就算是扬州瘦马,出身低了些,但只是伺候丫头,有什么要紧?”

金婆子道:“你晓得个甚,咱们这是普通人家吗?你是没有看见,那两姑娘长得叫一个绝色,若只是普通丫头我哪里还用得着让你打听来头。”

金婆子真想撒手不管,就算京里怪罪下来,不是自己做的主,到底牵连不到自己身上。左思右想,一跺脚,还是跑去找了郭总管。

郭总管听了,目瞪口呆,也吓得一张老脸煞白,也不管金婆子在那说万一夫人怪罪下来的话,丢下金婆子不管就去二门寻季匀。

季匀正在偏房拾掇弓箭,此时见郭总管,迎了出来,忙道:“是不是爷回来了?”

郭总管摇了摇头,就拽起季匀又进了屋。

季匀被郭总管扯着,差点就袢了门槛,急道:“郭老头,你要作甚?快放开我!”

郭总管拉了季匀进了屋子,脸上仍带着惊骇之色,季匀这才发现郭总管脸色不对,奇道:“到底怎么了?”

郭总管“嗨”了一声,就坐在了椅子上,唉声叹气道:“季大爷你可害死我了!”

季匀大奇,道:“我什么时候又害死你了,你可别乱说话。”

郭总管四顾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儿告诉我那俩姑娘与爷下过棋,我这才壮了胆子收了下来,但是你怎么也没打听清楚,那俩丫头,是扬州瘦马!”

季匀“噌”的站了起来,瞠目结舌的道:“你说什么?”

郭总管皱着一对老眉,道:“也不知道趁爷没回来之前能不能给送回去。”

刚刚正要跨进门口的严箴就顿了脚步,微微皱了眉,道:“季匀!”

季匀大惊失色,“啊”的一声跳了起来,郭总管也被吓得不行,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

严箴道:“说!”

季匀挠了挠脑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伸了脚去踹郭总管,郭总管决定装死到底,任那季匀踹得屁股生疼也不吭声。

季匀无法,脸上拉开了一个狗腿的笑容,凑了上来,道:“爷,您回来也不说一声,差点没吓死奴才!”

严箴看着谄媚的季匀,抬脚进了屋,自寻了一棵椅子坐了,方才冷着声音道:“给你两句话功夫,说不清楚你自给滚出去。”

季匀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就想去扯严箴的裤腿,严箴一个眼神看过来,季匀忙跪好了,闭了眼睛道:“方才知府送了凌家两位姑娘过来,郭叔已经收了下来,如今在后院厢房里住着。”

严箴浓黑的剑眉轻皱,星目微眯,心里一动,那只小狐狸?

这黄平江打的什么主意?按说苏家已经被他解决,自己手慢一着,苏恒裕死在狱中,黄平江该高枕无忧了才对。眼下送了人来,是图的巴结?

季匀说完了半晌不见严箴吭声,方才偷偷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严箴,严箴面上神色莫测,手里抓了惯常摩挲的黑玉麒麟。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季匀暗道,要踹自己就快些踹,闭了半晌眼睛也不见动静,反倒提了一颗心不上不下更是难受。

见严箴不说话,郭总管更是大悔,既如此,就该坚决拦回去就是。

严箴此时想的却是怕是知府寻了凌府打通关系送上来的侍妾,之前倒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只是自己从未收下过罢了。

“既是收下就收下了,为何作此又说趁我回来之前送回去的话?”严箴冷声传来。

郭总管听了不仅没有起身,身子反倒越发的矮趴了下去。季匀无法,只得结结巴巴的说道:“爷,那凌姑娘,凌姑娘她们是凌家养的扬州瘦马。”

☆、第99章 对单(***家)

季匀说完了,屏息凝眉,再不敢吭一声。只觉一股寒意在屋子萦绕,浑身发冷。

郭总管此时方才开了口:“是老奴的错,老奴只当是两个普通丫头,不想竟是此等出身。爷放心,老奴稍后就去处理。”

严箴此时脸冷如冰,良久,季云和郭总管只觉浑身上下已经冻如冰柱,屋里空气凝结成冰,二人有些呼吸不过来。方才听到冷冰冰的声音:“不用,下去吧。”

郭总管和季匀才仿佛活了回来,郭总管双唇阖阖,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磕了个头就退了出去。

剩下季匀跪着不敢吭声,严箴沉默不语,季匀想来想去还是开了口:“爷,如果说是凌家的嫡亲女儿,收下也就是收下了,夫人那边多说些好话就是。如今,凌姑娘这出身一旦传了回去,怕是夫人······

严箴蓦的站了起来,不待季匀说完,站起身就出了门。

季匀半截话就卡在那里,只得又吞了回去,伸了头看严箴没影儿了,这才爬了起来。

郭总管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叫了小厮搬来知府送的礼,挨着盒子翻,翻完了又翻了一遍,这才丢了手,又返到严箴书房门口。

严箴书房里点着灯,郭总管轻轻敲了门,严箴道:“何事?”

郭总管推了门进去,躬身道:“爷,老奴今儿一时不察收下了这两位姑娘,但在知府送的礼单上礼盒中却都未发现两位姑娘的身契,是不是要以此拿捏爷?”

严箴正提着一支羊毫写着字,听到这里停了下来,墨水便晕了一坨,严箴干脆放了笔,道:“既如此,你派个人去取就是。”

郭总管猛一抬头,这意思,是确定要收下来了?本想着既是无身契,以此退了回去也是在理的,不料侯爷竟是认下了。

那身份怎么办?

严箴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一管鼻子傲气非常,一双鹰目精光犀利。郭总管不敢再看,忙低了头应了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未风此时由着红叶给自己揉着腿脚,四下又打量了一番房间布置,只觉看什么都顺眼非常,又想起方才扶风随随便便就打赏出去十两银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平时里凌家每月给姑娘们几两的零花,自己都是攒了又攒,只怕在关键时刻使不上。如今既是到侯府,少不得也要巴结些婆子媳妇,如若能与侯爷见上一两次面,来日一旦能抬了妾,那后半生也就算扬眉吐气了。

招呼贴身丫头碧潭搬了体己来看,碧潭抱着一个小红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多是凌太太打赏的名贵首饰,倒是也值得些许银钱,只是碎银子也就几十两的样子,哪里就够在这后院里打赏了,当下就有些发愁。

一时又羡慕起扶风了来,这丫头仗着颜色好,又会奉承,倒是让司棋把她当个亲闺女一般看待,也不知道给她贴了多少体己。

扶风此时却没得那些个想头,只想着目前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吧,自己如无例外,就要老死此地了,有吃有穿。就算是伺候个男人,也是个俊的,再无所求了。木棉端了水来,伺候洗漱后打了个哈欠就爬床睡了。木棉与秋桐面面相觑,秋桐道:“姑娘,万一侯爷过来呢?”

扶风翻了个身,道:“应该不会,你们下去歇了吧,折腾了一天了。”

木棉和秋桐无法,只得去歇了,秋桐在外间打了个铺值夜,不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了扶风有规律的呼吸声。不禁晒笑,早些前还怕得要死,这会子却想放下了什么一样,转眼就睡着了,真是个奇怪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