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箴伸手牵了扶风,道:“你要钓这鱼来吃?”
扶风有些赧然,如此显得自己很馋似的,便道:“没有,逗木棉玩呢,她爱吃。”
木棉远远听见,嘴里嘟囔,“就知道又要赖我身上,是姑娘自己要钓的。”
严箴微微弯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扶风总是会看呆了去,半晌才方想起,前几日的自己,恼这严箴多日不来见自己,又寻不着,只想着再见了要好好冷冷他才是,岂料今日一见,一颗心恨不得跟了他去,哪里还记得给脸子。
这会儿回了神,方才问起严箴的去向,言语里便有掩藏不住的撒娇和委屈。
严箴拉着扶风坐了下来,拾起鱼竿钓鱼,一边慢悠悠的和扶风说起出门的趣事。
扶风听得严箴是出了门,方才知晓自己误会了,便有些羞赧,只微低了头看着池塘听严箴说话。
木棉坐在不远的石头上怨念,嘴里不停的念叨,“荷叶鸡,荷叶鸡。”
秋桐却走了过来,看见木棉坐在池塘边,正要问何故就看到那荷塘边并立坐着的一双人,男俊女俏,衬着田田的荷叶,显得格外的自然,和谐。
赏心悦目。
秋桐并着木棉坐了下来,见木棉耷拉着脸,奇道:“你怎的了?”
木棉抬眼看了一双人,外头低声的道:“我不喜欢侯爷,每次他一出现,我都不能吃上好吃的,姑娘答应做荷叶鸡来着,这会儿也没了。”
秋桐没好气的道:“吃吃吃,你自己看看你那腰,都快赶上姑娘两个了。”
木棉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姑娘,多吃些有力气,万一侯爷再打我们姑娘,我也能帮上忙不是。”
秋桐扶额,干脆懒得理木棉了,也只坐着。
扶风和严箴说着话,仿若有问不完的问题,严箴一根鱼竿提着,突然道:“鱼上钩了。”手一提,一条尾巴泛着浅红的巴掌大鲤鱼被提了起来。
扶风惊喜的道:“真钓到了。”
本来坐在这边的木棉听见钓到了鱼,哪里还坐得住,几步就窜了过去,秋桐伸出的手就抓了个空。
木棉笑得圆嘟嘟的脸都挤作了一堆,道:“鱼鱼鱼,姑娘,奴婢要吃糖醋的。”
扶风笑着的脸就僵了半截,这木棉……
严箴却绕有兴致,道:“这居然不是锦鲤,想不到这塘里还有这野鲤鱼。”
木棉伸手就抓住了鲤鱼,放在小篓子里,道:“周小二放进去的,姑娘,您今儿就做糖醋的吧,糖醋的好吃。”
秋桐忙上前去拽木棉,低声道:“姑娘没空,我们去大厨房找关大娘。”
木棉委屈的看着扶风。
扶风此时舍不得严箴,哪里又愿去,可是又见不得木棉一脸的祈求。半晌,扶风问严箴,“爷,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严箴看着才齐自己胸口的小人儿仰着一张脸期待的眼神,蓦的笑了,道:“好。”
扶风展开了笑靥,自己是个爱做吃的人,奈何到了这里,被凌家大院的礼教嬷嬷管教太狠,不准多吃东西,又恐粗了手,越发做的少。
可每一个女孩,都期望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做饭给爱的人吃,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
扶风让木棉带着鱼先去大厨房收拾,一会儿自己再来。
木棉喜啾啾的提了鱼去了。
扶风有些舍不得严箴,又想去做东西给他吃,一时有些为难。
严箴看着一脸纠结的扶风,酒窝又现了出来,道:“走,爷看看你会做个什么。”
严箴只当扶风下厨指点一番便是做饭了,自己寻了一根凳子,歪着头看扶风做事,扶风被严箴看得全身不自在,一张小脸羞得红红,越发显得娇羞可爱。
扶风只让厨娘清理了鱼,自己竟然亲自下手炸起鱼来。木棉和秋桐不以为意,只在一旁打下手。却吓得严箴忙站起来拦住了,道:“不准挨了锅边,在一边说话就是。”
扶风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被伤到都没能改了严箴的主意,无法子,这才让关大娘来接手,自己站在一边看着火候颜色指点就是。
木棉瞧瞧低声和秋桐咬耳朵,“我就说嘛,哪里会有这种好事,最后还是没吃上姑娘做的。”
秋桐给了木棉一个白眼。
不能自己动手,到底少了很多乐趣。在扶风的指导下,关大娘做了糖醋鱼,蒸了荷叶鸡和荷叶八宝饭。
木棉当即就在厨房吃了一只鸡和一个荷叶的饭,气得秋桐直拧她胳膊肉。
丫头们把菜端到了主院,顾卫中此时也回来了,招待着严箴另开了一桌,虽说未成亲,到底是订了亲的,顾母等人也都熟知其中缘由,当即屏风也没拉,只分开摆了两桌用了晚膳。
用了晚膳,严箴再无借口留下,只寻了个机会和扶风说了句话,交代她仍会派了玄清或者玄月在,如是有何事,写了信便是了。
扶风笑得眉眼弯弯,忙不迭的点头。
短短半日,扶风萎靡多日的精神立刻就抖擞起来了,成日里坐着就是傻笑,不然就是和木棉去折腾那一池的锦鲤。
偶尔夜里思念,便写上一句两句,遣了玄清去送。
玄清每每在木棉惊呼中飞来又飞去,成了人形的鸽子。
扶风便借着这一句两句得以撑过思念之苦,偶尔严箴得空,也会抽了时间写上多些的话语,便是今日遇着什么见着什么,偶尔捎个玩意儿,都能给扶风乐上好几天。
岁月如水一般流淌,转眼就到了永嘉候府的嫡女严明月与周太傅的嫡次孙大喜之日。严明月的嫁妆丰厚,特特绕了城一周,出了西门,那嫁妆队伍还未从侯府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