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心里也愤怒, 道:“我岂是忍得住,我是想要拿她个正着,让她辨不出来。”
严箴沉默片刻,道:“明日之前, 如若你没有个结果,我不管什么表妹表姐的,通通撵出去了事。”
严箴说完, 甩手出了院子。
扶风很是黯然,她也想按照严箴的法子冲上去直接撵了李悦容,可是中间隔着李氏,扶风作为孙媳妇儿,又恰处在李氏想要将李悦容塞入严箴后院这个档口,李氏肯定一开始就认为扶风故意诬赖的李悦容。
另外扶风迟疑的原因是, 她怀疑不是李悦容下的手。
按照婆子的说法,李悦容亲自监督做的蛋糕,那么里面真的塞入了珍珠, 李悦容难辞其咎。
扶风之前暗自观察过,李悦容并不是蠢到那种地步的人,那么,是谁将珍珠放到了蛋糕,又算计好了肯定会被芃姐儿吃到?
难道这真只是个意外?
扶风冷静下来后问木棉,“方才谁送来的这碟蛋糕?”
木棉不加思索的道:“小蝴蝶!”
扶风皱了眉,这是哪房的丫头?
木棉见扶风不识,这才又解释道:“小蝴蝶是大厨房的丫头,除了厨房的一些个杂事,就是给各房送时令点心,这个差事很讨巧,遇到好点心一般主子打赏就大方,是很多人羡慕的差事。”
木棉让婆子去把小蝴蝶带来,婆子忙不迭出了院子。
扶风又问木棉,“送来的时候芃姐儿回来没有?”
木棉答道:“我问了杨全嫂子,说是芃姐儿回来一会儿才送来的。”
扶风眉头皱成一团,招呼秋桐耳语了几句,秋桐点点头出了远门。
扶风又叫绿绸,绿绸如今已经全好了,倒是真得了扶风的信任。扶风让绿绸下去查查谁有这样的珠子。
绿绸很是拿手这种私底下套话的事儿,如今又得了扶风看重,众人也都很是巴结。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裙粉红马甲的小丫头走了进来。
芃姐儿呛着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小蝴蝶不知道扶风叫她来做什么,还以为送的点心得了好彩,怕是要赏她,一脸笑意的走了上来。
扶风仔细端详了了一下这个丫头,五官端正,衣裳整洁,看着很利落。
小丫头满心激动,能有几人能直接到夫人面前露脸。小蝴蝶规规矩矩的跪着给扶风行礼,道:“奴婢小蝴蝶,见过夫人。”
扶风声音平淡无起伏,道:“起来吧。”
小蝴蝶就有些忐忑,怎么夫人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小蝴蝶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扶风,心道夫人真是美,怪不得侯爷一个妾都没有。
小蝴蝶见扶风面无表情,心里就有些惴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怯怯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等扶风问话。
扶风按耐住心里的怒意,尽量平缓了声音道:“你不要怕,我叫你来是想要问你几句话,你要老实回答。”
小蝴蝶是个机灵的丫头,否则也不会得这个差事,听了扶风的话就猜着出了什么事体,忙收敛了心神,仔细听扶风问话。
扶风道:“你今日可是在大厨房值守,哪位厨娘做的点心,可有谁在这档口进过厨房?”
小蝴蝶心里一慌,可是那点心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她送过来,如果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小蝴蝶越想越害怕,“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回夫人的话,点心确实是奴婢送过来的,但是奴婢没动过,不关奴婢的事。”
扶风皱了眉头,这小蝴蝶也机灵太过了,只问她一句话,就推卸成这个样子。
木棉便粗着声音喝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好儿回话!”
小蝴蝶一听更慌了,竟然咚咚磕起头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真没动过点心。今日的点心是张大娘做的,表小姐一早就在厨房看着做,中间有唐姨娘的丫头白鹅和老祖宗屋里的香柳姐姐来过。奴婢什么都都不知道,张大娘安排奴婢往哪里送奴婢就去哪里。求夫人明察。”
扶风看着惊惶失措两眼包泪的小蝴蝶,脑子里却是在分析这枚珠子出现的时机,如何算计好这蛋糕刚好被芃姐儿吃着,这珠子不比毒物,如若是成人咬着少不得一吐了之。
为何偏偏是芃姐儿吃着了,芃姐儿人小,一口下去,卡着是常事。
如何把这独独一块有珠子的蛋糕送到主院并不复杂,如何算计好刚好这一块给了芃姐儿才是厉害之处。
扶风突然想起来,便招呼木棉,“木棉,你把剩下的蛋糕都掰开来瞧一瞧。”
木棉哎的一声,转身就蹲在桌子边一块一块儿掰了起来。
可一碟子蛋糕约莫七八块,竟再也没有一颗珠子。
如此看来,是真的只放了这一颗,这绝不可能是意外,这颗珠子没有扎眼儿,就是说不是珠串上的。如果说是头面首饰,这珠子又够不上主子们的头饰。
这只可能是是一个蓄谋。
扶风仔细推敲了一下,在大厨房下手的机会不大,大厨房人多眼杂,况且这点心分的小碟子那么多,也没有办法判断哪一碟送到主院。
另外就是大厨房张厨娘是侯府世仆,轻易收买不到。
至于李悦容,她不蠢自然也不会干这事。
扶风想了想又问小蝴蝶,“你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人?”
小蝴蝶一愣,见扶风一脸严肃的问她,忙道:“奴婢出大厨房时是和香柳姐姐一道儿出的门,香柳姐姐快到了主院才和奴婢分开的。奴婢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人。”
香柳,扶风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
扶风对香柳印象不深,香柳是李氏身边的四个大丫头之一,长相一般,不如香雪好看,但是看着却有几分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