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总遇见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人物。”傅攸宁苦笑慨叹后,还是为这初次见面的二人引荐。
“百里束音,东都分院副指挥使。”她以下巴指指百里束音,对程正则道。
又转头看向百里束音:“程正则,总院候补旗小旗。”
两人静静以目光相持良久,最终并未按各自职级行武官礼,而是抬手向对方抱拳,行了江湖礼。
“有病啊。”索月萝一头雾水,身上几处伤口又痛着,便缓缓跌在傅攸宁身旁,与她抵肩而坐。
傅攸宁顾自忍着胸中翻涌的气血,努力维持着面上平静的微笑。
百里束音与程正则却是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他俩相互不行武官礼,全因彼此都自对方的眼神里确认了一件事。
他们分明有同一个向往的心愿——
愿为傅大人门下走狗!
在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中,梁锦棠已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索月萝一见他是空手回来的,顿时瞠目结舌:“梁锦棠,我刀呢?”
“拿去将季达干/掉了。”
索月萝傻眼。她使的是雁翎双刀,这下变单刀了!真是要命,跟衣裳都配不起来了!
梁锦棠懒得搭理她,神情冷肃地直直走到傅攸宁身前蹲下:“伤处检查过了吗?”
傅攸宁没敢答话,双唇闭得紧紧的。倒是索月萝带嘲轻嚷:“梁锦棠你差不多得了啊!眼下这儿除了你,谁身上没伤啊?”检查个鬼,又没大夫在。
果然是关心则乱么?
“手怎么了?”梁锦棠对索月萝的叫嚣充耳不闻,瞪着傅攸宁还想将右手藏到身后,便抓住她的手拉过来。
他手上的力道倒是温柔的,可一张口就开始喷火:“先前为何走神?朝季达发出第一箭后就该换地方,没人教过吗?!还有,没箭了就没箭了,学人炫什么技?!”全然忘记刚刚还在前头教季达做人,失望于河西军没有战至全力。
傅攸宁被他吼到发懵,喉头止不住泛起甜腥,只拿一对梨花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不许骂她!”百里束音与程正则不约而同地喝止。
“我那叫骂啊?!”梁锦棠气不打一处来,转头瞪向他俩,回头又见傅攸宁满眼委屈和忍耐,声量顿时就下去了,“我只是吼……”
他话音未落,傅攸宁当真再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人傻眼。
梁锦棠又急又气,手上放得极轻,将她抱起,向其他三人迁怒道:“还不走,等着被人追上来砍啊?”
心下却是止不住咕囔,这个家伙,竟连吼都吼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