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能哄得他心结全消,也不枉自己借酒装醉说了这一番话。
后半夜,胤禛却是被噩梦惊醒的。
身体陡然僵直,额头冷汗津津。
连带着胤禩也醒了过来。
“四哥?”
“……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你我坐在西暖阁里议事,”胤禛喃喃道,“说着说着,我们就吵了起来,你跪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任自己骂着,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也看不清神情。
自己骂完,气冲冲地让他滚出去,他起身,慢慢地,一步步退出去,退到门外,隔着厚重的门,隐约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然后,胤禛就醒了,
梦中的情景如同一块石头,压得他沉甸甸喘不过起来,就算清醒过来,胸腔仿佛还残留着点抽痛。
在那梦里,自己与他都有些苍老了,这人中年的模样跟现在也并没有相差很大,只是多了些眼角细纹,头上鬓角掺杂了些灰白的颜色,面容愈发儒雅沉凝。
胤禩没有吭声,半晌,才道:“只是梦而已。”
胤禛突然用力抱住对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胤禩。”
“嗯?”
“……没什么,睡觉吧。”
没过几天,康熙下旨巡幸塞北。
这一次,不仅大阿哥、三阿哥随侍圣驾,便连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也赫然在列。
四阿哥闭门思过,并不是失宠了。
太子在众兄弟前受训斥,也不过是康熙爱之深,责之切。
帝王心术,难以揣度,康熙每一次举动,总能将之前所有人的揣测都粉碎。
八月十八,御驾自京城出发,一路经过小汤山、密云、古北口,最后驻跸于端静公主府。
端静公主,说起来还是胤禩他们的姐姐,早在康熙三十一年就下嫁蒙古喀喇沁部杜陵郡王的次子噶尔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