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不合规矩的,但宫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再说梁九功伺候康熙多年,这点子破例也不算什么,是以他在康熙面前并无隐瞒,倒显得更加忠诚。
康熙果然不生气,只笑骂道:“老货,倒会趁着职权之便占便宜,你那侄子,对你可还孝顺?”
梁九功笑道:“孝顺是孝顺的,只是奴才和他说,奴才给他的东西,都是皇上的恩赐,没有万岁爷,也就没有这一切,他听了,可劲儿地感恩拜谢,还曾对着宫门磕响头,说回去给您供牌位上香,祈求龙体安康。”
饶是康熙听了这话也高兴。“倒也算是个孝子贤孙!”
“可不是呢!”梁九功陪笑道,边看了康熙一眼,见他兴致颇浓,便续道:“有一回京城特别冷,那大雪下得,足足有几尺厚,奴才侄子怕奴才腿脚不好,还让奴才的侄媳妇连夜缝了两对护膝,在宫门口巴巴等了半天,说要送给奴才。”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心思,康熙的笑容忽然就淡了下来。
“侄子尚且如此,何况儿子呢……”
梁九功见势不妙,忙住口不说。
只见康熙重新拿起桌上奏折,看了半晌,叹道:“这诸皇子里面,惟有十四,最像朕年轻的时候。”
梁九功心中一突,摸不清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斟酌着道:“十四阿哥是龙子龙孙,自然是肖似陛下的。”
康熙摇摇头,却不接话,顿了片刻,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字。
准。
这个字梁九功是看得懂的,他看了一眼,只觉得那鲜红的朱批热得烫眼,忙移开视线。
又看了一会儿,康熙有些乏了,梁九功忙伺候他到旁边的偏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