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此暴喝传来, 佟玉姮和惠嫔便同时起身,一起出了暖阁。

“出了什么事?”作为咸福宫的主位嫔妃, 惠嫔自是有这个权利先开口询问的。不过即使是询问,惠嫔的语气仍显得和颜悦色, 就像在问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般。

“惠母嫔,大哥哥。”

熙和和淑恪乖乖巧巧的给惠嫔、胤禔请安后,熙和便挽起衣袖, 指着被堵住嘴的嬷嬷道。“这刁奴仗着大嫂子心善,居然没经通报,就擅自闯进主子的房间, 末了还在那哭天喊地的, 说什么自己一片丹心可鉴日月, 完完全全是为了大嫂子,结果没曾想大嫂子居然卸磨杀驴要打杀了她!”

好不容易, 一脸不屑表情的熙和住了口,而一旁的淑恪则咬着唇瓣,却犹犹豫豫的开口问惠嫔。“惠母嫔,能告诉儿臣们, 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为何这奴才…会闯进房间里说了这一通话!”

颇有些不愿家丑外扬的惠嫔瞪了一眼胤禔,无奈的回答道。“好九公主, 别问了,这事惠母嫔真有点不好意思说!”

说罢,惠嫔使眼色给自己的亲信嬷嬷, 让她把这居然有胆子跑到自己主子面前告状、喊冤的刁奴压下去。心领神会的亲信嬷嬷正准备吩咐奴才们将陈嬷嬷压下去,直接赐一丈红时,最不该出现的人居然出现了。

才刚刚生产没两天的伊尔根觉罗氏在贴身宫女的安排下,面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额娘,能否饶了陈嬷嬷一命。”

险些被伊尔根觉罗氏这话气得炸了肝的惠嫔喘着粗气,恨恨的问道。“老大家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啥?”

“媳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娘竟然生气得要下令仗毙陈嬷嬷,如果因为陈嬷嬷未经通报擅自闯入的事,额娘大可不必动怒,媳妇自会责罚与她的!”

“老大家的。”

说这话却不是已经气得险些炸肝的惠嫔,而是有些不得劲的佟玉姮。“你莫非是忘了,当时在房间的,可不只有你,还有你的两位妹妹!”

听到佟玉姮开口,伊尔根觉罗氏才恍若刚看到了佟玉姮一般,身子有些晃荡的说道。“懿皇贵额娘安好,臣妾先前没瞧见懿皇贵额娘,却是臣妾的不对!”说着,伊尔根觉罗氏居然还要摇晃着身子想跟佟玉姮行礼。

说真的,佟玉姮一时之间也被伊尔根觉罗氏出人意表的举动给弄懵了,以至于当伊尔根觉罗氏摇摇欲坠,惠嫔气得直吼“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扶进去”时,才回过神,略带茫然的问走到自己跟前的熙和和淑恪:“出了啥事?”

“因为执意要给额娘你行礼,咱们身体虚弱的大嫂子居然在行礼的时候晕倒了!”熙和和淑恪全是一副不得劲的模样!

“……”尼玛,真是日了狗了!

佟玉姮悻悻然地领着熙和、淑恪进了暖阁,懒得理会一脸尴尬、欲言又止的胤禔,转而跟惠嫔说道。“你别气了,也怪本宫这做姐姐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居然让大福晋拖着刚生产没几天的身子给本宫行礼!”

怒火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惠嫔开口道。“这事哪能怪你,谁能想到妹妹这好媳妇居然如此的作,怎么着,以为凭着她的脸面就能保下这谋害皇嗣的狗奴才啊!”

越说越动气的惠嫔连连出声让人直接将陈嬷嬷杖毙,并让人将伊尔根觉罗氏叫醒,她要好好的问问她这好儿媳,今儿闹这一出想干啥?

胤禔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说些啥,只得将哀求的眼神看向了佟玉姮。佟玉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深深觉得自己今儿来咸福宫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这决定即使再错误,已经身处咸福宫、并目睹了这场闹剧的佟玉姮,也无法置身事外。因此佟玉姮只得开口,让熙和和淑恪先行回景仁宫,自己越俎代庖处理这场闹剧。

“行了,你别气得咋咋呼呼了行不行!”熙和和淑恪走后,佟玉姮选择先安抚气炸了肝的惠嫔。“大福晋出来求情也是情有可原,换做是你,先是小姑子不问青红皂白要赐从小奶大自己的奴才一丈红,然后接着婆婆,也不问青红皂白的要赐从小奶大自己的奴才一丈红,你会不会出来求情!”

“我那是不问青红皂白吗,我那是情有可原!”

“你情有可原,大福晋知道吗?瞧大福晋那样子,本宫便猜到你还来不及将为何要赐死那刁奴的事告诉大福晋。你不告诉她原因,她当然要认为你不分青红皂白了啊!”

“得得得,你歪理都快把我给搅懵了,懿皇贵妃姐姐莫非是忘了,六公主可也是下过这命令。就冲着刁奴竟敢冲撞公主,在公主面前污言秽语侮蔑本宫,她就该死!”

“我没说熙和的做法不对啊!只是……”

正说着宫人来报说伊尔根觉罗氏醒了,佟玉姮便住了口,和着惠嫔一道坐在了椅子上。

“将老大家的请来。”

惠嫔深吸口气,在胤禔担忧的眼神下,冷哼一声又道。“我是不打算开口,等会儿一切前因后果麻烦由着姐姐替我说了可好。”

佟玉姮无奈的点点头。等到清醒过来的伊尔根觉罗氏小心的被宫人们搀扶进了暖阁后,惠嫔果然不再开口,于是嘱咐让给伊尔根觉罗氏搭一条毯子后,佟玉姮组织了下语言,说道。

“大福晋,你可知那怀了身孕的王格格已经落了胎!”

“臣妾不知!”神情错愕的伊尔根觉罗氏看了看还是生闷气的惠嫔,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胤禔,瞬间明白过来惠嫔为何会处理陈嬷嬷,而得到消息的陈嬷嬷为何会不管不顾的冲进房里,说了那一通不着边际的话。

一下子白了脸的伊尔根觉罗氏急急开口解释道。“懿皇贵额娘,额娘,你们要相信媳妇,媳妇万万不敢做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事,一定是那陈嬷嬷打着为媳妇好的旗帜,擅作主张做的。”

“本宫自是知道依你的秉性做不出这种事来,只是大福晋啊,你可知你先前的行为有失妥当,你不过问缘由就问犯了大错的奴才求情,驳了你额娘与两位公主的脸面,这是皇家媳妇该做的事吗!”

顿了顿,佟玉姮环视了一圈,将三人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后,才看了一眼惠嫔说道。“想来妹妹生气也是因为此吧!”

“还是姐姐知我心!”

终于开口的惠嫔冷笑几声,在伊尔根觉罗氏的畏缩眼神下,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因为上次本宫、提起让侧福晋帮你管家一段时间的事对本宫心有芥蒂。可本宫为什么要开这个口,本宫只是怜惜本宫所生的阿哥,回到乾西五所时既要操劳琐事,又要分心你的事,所以才开这个口。本宫万万没想到,本宫只是刚刚开了口,你就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别人哄着本宫一起夺了你的权的模样!”

惠嫔的话一出口,伊尔根觉罗氏就哭了起来。一见她这样,惠嫔更来气了,指着伊尔根觉罗氏的鼻子骂道。“你委屈,我还委屈呢,劳心劳累的接了你来咸福照顾,结果你误以为是本宫要夺了你那管家的权。”

“额娘,儿媳没有!真的没有!”

伊尔根觉罗氏试图解释,可惜她越解释惠嫔越怒火中伤,到最后气急败坏的惠嫔居然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这下不止佟玉姮傻了眼,就连夹在额娘媳妇之间左右为难的胤禔也傻了眼,一个劲的嚷着去请太医来!而随着太医的到来,胤禔跟他媳妇一起气昏了惠嫔娘娘的事也传遍了阖宫上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康熙得到消息赶来咸福宫时,佟玉姮已经让宫人带着刚生产没几天就又哭又跪的伊尔根觉罗氏下去歇息了,所以只剩下胤禔一人直面康熙的怒火!

“汗阿玛,请让儿臣慢慢的跟你解释”面对盛怒中的老康,很想去死一死的胤禔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完后,本想以为老康会稍微放过他的,谁曾想胤禔刚一说完,老康就立马飞起一脚,将胤禔踹了个大马哈。

“保清啊保清,你就允许这伊尔根觉罗氏这么气你额娘,你可真够孝顺的!远的不说,就说你懿皇贵额娘好了,她怀老四和熙和时,哪次没有主动将宫务分派出去。所谓管家可不是要她事事亲劳、可你媳妇怎么做的,怀着身孕也不将那点子的权利分摊出去,样样都抓在手里,她这样子给人的印象不是贪权是什么!”

胤禔跪倒在地,一声不吭,只是连连磕头。

康熙定定看了胤禔一会儿,许久之后,兴致阑珊的挥了挥手,让胤禔起身。“你们一个个年龄大了,也是时候该出宫分府而居,老是住在乾西五所像什么话!”一天到晚的在宫里瞎折腾,闹得人心烦,还不如全都赶出宫,各自在各自的府邸,只要不过分、随便你们怎么瞎折腾。

这场闹剧,虽说伊尔根觉罗氏没什么多大的过错,但因为惠嫔昏厥的关系,大多数不好的言语便直冲伊尔根觉罗氏而去,说她假贤惠真恶毒才连生女儿、生不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