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过去这几个月的表现,不用担心儿子蠢到被卖,他们今日的行动明显是有预谋的,就等着她和胤禟都不在府上偷溜出去浪呢!当然也不用担心他们磕着碰着,更不用担心找不回来人,那么夸张的组合你寻着动静就能追上去。
宝珠最想为娘家三叔掬一把同情泪,儿子出去笃定要搞事,巡捕营来擦屁股的保准得头疼,马武就管着巡捕营呢。
因为常和小娃娃相处,宝珠格外了解他们,今儿给他玩高兴了还能消停几天,否则时刻都得惦记着。她不见有多着急,只是吩咐侍卫去寻人,又让冯全上工部衙门去,给胤禟报个信。
看冯全急上了火,她这主子还反过来安慰说:“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京里的歹人,倒霉些今儿个就要送命狼口。”
冯全先前怕被怪罪,听福晋如此说,他狠狠松了口气,连连应是,赶紧去通知主子爷。
胤禟听说的时候,狼将军那头已经相当热闹了,阿圆他们当街吃了霸王餐,不给钱就要走人,结果被拦下来。店家是小本生意,亏不起,硬着心肠告诉他们一个道理拿别人东西是要给钱的,阿圆就要去扯手腕上的玉貔貅,阿满在心里骂了一句傻货,跟上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倒是阿寿眼尖,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过来,他夹了夹小乔的肚子,让它窜路中央去,同时热情的招呼:“大伯是我!我是你小侄子寿寿!你带钱了吗?”
是的没错,骑马路过的正是大贝勒胤褆,他瞧见阿寿就乐,看他屁股底下灰不隆冬的一坨就更想笑。
满大街就没一个眼力劲儿好的?
都把狼认成狗崽子了!
否则咋都不慌呢!
这可是狼啊!最狡猾野性难驯的狼啊!虽然是胖了点,瞧着身姿不够矫健,和狗还是有天壤之别。旁的不说,你见过这么大只的狗?!
胤褆拉住缰绳,让爱驹当街停下,同时翻身下来。
看他进入警戒范围,小乔就提防起来,好在胤褆的味道它嗅过很多次,再看小主子这么亲昵,它才放松一些,只是一些,它还是盯着胤褆的动作,但凡察觉出丁点恶意就准备让人血溅当场,不直接咬死也要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胤褆哪是那样的人?
他挺喜欢老九府上着三个小侄子,伸手在阿寿头上拍了拍就问他咋回事。
阿寿腼腆的笑了,告诉他出门走得急,忘记带钱。
才不是忘记,他压根没这概念,要不是大伯恰巧路过,就只能把人带去工部找亲爹。胤褆看了看另两个小侄子所在的摊位,那是个捏糖人儿的,旁边还有个卖糖饼的,这就是几个铜板的生意,胤褆身上最小面额也就百两银票,他伸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让人去大贝勒府拿钱,就准备带上小侄子走人。
看热闹的可算回过神来了,这是天潢贵胄啊!
大皇子胤褆以及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皇孙!
立刻就有人噗通跪下,胤褆摆手让他们起来,问阿寿这是在闹什么,随行的侍卫呢?他阿玛额娘呢?
阿寿挠挠头:“阿玛在工部衙门,额娘寻十婶去了,我跟满哥出来转转。”
胤褆已经猜到仨侄子是偷跑出来的,心道这胆够大!正想说带他们去工部把人交给胤禟,阿寿就说他还想捏个孙猴子,阿圆表示大伯忙去吧,把钱留下就成,回头他们自个儿上工部衙门去。
第142章 辟谣
你一刀劈了胤褆他也不敢把丁点大的奶娃子丢街面上自个儿走啊, 好歹是九弟的亲儿子, 流的是爱新觉罗家的血。
胤褆看小侄儿盯着捏泥人儿的走不动路就让小老儿赶紧给捏个孙猴子, 待他们满意了才慢吞吞往前走,一边走还转着头四处看,但凡颜色招人一些或者动静大些, 甚至有点香味儿飘过来他们都要凑近了瞅瞅。
胤褆只恨出门太急没把侍卫带上, 小侄儿看了什么都要, 抓着糖葫芦就把泥人塞给他,拿着风车就把舔干净糖衣的山楂串儿往他跟前递来, 看他目不转睛盯着满是口水的山楂串儿三只还慷慨地表示想吃就吃,不用这么客气。
很想鼓起勇气解释说他是嫌弃,又觉得说了也是鸡同鸭讲。
是的没错, 哪怕到这会儿, 三只也没弄懂工部衙门是个啥玩意儿,他们只是听多了知道要去那头找阿玛。他们同样不明白为啥吃东西要给钱, 在府上每天吃不少也没这么麻烦的工序……其实啥也没搞懂,就知道糖葫芦其实也没传说中那么好吃,街面上的东西比他们府上的差太多了, 捏一捏就坏了。
虽然比想象中差了不少, 倒是没太失望, 外头人多,乐子多,哪怕当街一对猫狗打架也有看头,比闷在府上有趣多了。更别提他们打闹集过还碰巧撞上俩泼妇当街对骂, 骂着骂着竟然撕虏起来,你扣我一把,我闹你一道血茬子,谈不上什么招式,看着就是得劲。
摊上这种没见过啥世面的土包子,胤褆当真心累,他很想拿一锭银子使个人去工部传话给九弟,让他赶紧过来把小兔崽子领走,刚有这想法,又被他摇摇头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从前九弟总抱怨,说早知今日他就不该让福晋那么早怀,怪只怪能力太强!又说哪怕怀好赖一个一个生呢,仨芝麻汤圆凑一块儿,能把房顶给你掀了。
他说着连连叹气,还道这种心酸兄弟们谁都没体会过,唯独他!
自从臭小子们落地,他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
每当他回顾那段心理历程,总无法引起共鸣,非但如此,兄弟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扎小人扎死他!
胤褆也阴阳怪气撂过酸话,让老九别这么虚伪,高兴就笑,别为了装逼摆这个委屈脸。
一胎仨儿子,全是嫡出,他还委屈?
有什么可委屈!
每每想起,胤褆还忍不住文绉绉来一句: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可叹啊可悲!
同时他还在心里嘀咕说:贼老天真他娘的不公平!太不公平!
为什么老二生来就是嫡子?
为什么老九福晋一胎能得三个阿哥?
为什么老十那么个猪脑袋还能让皇阿玛另眼相待?
疑问有多少悲伤就有多大,知道这会儿,胤褆才稍稍体会到九弟的心情,同时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要获得什么都必须付出。
就好像储君之位不是随便就能坐。
一胎得三个嫡子,他们天天都能让你死上一回。看看阿圆他们,不仅专业搞事,还专业坑爹,他们对别人相对宽容,就诚心和胤禟过不去。
猛地一下,胤褆就把任督二脉给打通了,他想到许多从来想不到的东西,忽然明白为什么九弟妹这么大本事,生完第一胎却迟迟没再怀,这里头笃定有胤禟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