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回。”曹盼将折子放下如是说,周不疑应了一声。
曹盼与政事堂都以为折子驳回了,此事就该到此结束,第二□□会上再有人提起此事,曹盼一眼瞧了去,又是陈焄。
“陛下,征召内侍,是为伺候陛下与宫中诸位主子,以及邺城的太后,太妃,此事,还请陛下下旨让内侍操办。”陈焄一番说词表露的一份为曹盼着想的心。
“朕想问一句,为何要用内侍?”曹盼面对这么一个出头鸟,笑着问。
“内侍者,无根之人,无根者,自然不能淫、乱内宫。”陈焄如此地回答。
对此,曹盼嗤之以鼻,“无根便不能淫、乱内宫,这句话朕是半个字都不信。要不要朕给你找个内侍和宫女来问问,他们有多少花招?”
话音刚落,满堂一片死寂 ,齐齐地看向曹盼,很是有心想问一句,陛下,你真的是女人吗?听你那见惯了风月场面的语气,你到底是知道多少?
十八禁,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曹盼虽然对内侍宦官并没有歧视的意思,但这样的一群人,缺了那一样东西,如果选择舍弃了作为男人尊严东西的人,那样的人是可怕的,可怕得,一但拥有了权力之后,又无人能控制,他们会比正常的人更疯狂。
“所以,不要跟朕说什么选内侍是为了预防淫、乱内宫。男人那点心思,朕以为,你们心里都比朕清楚着。”曹盼嗤笑而道。
“陛下,汉室数百年皆如此,陛下若不以征召内侍,何以彰显皇室之威严。”陈焄哪里是轻易放弃的人,这不继续的要说服曹盼。
“听听,都听听,好一份为朕着想之心。你是拿朕当傻子吗?”曹盼前一刻还笑盈盈的,突然却变了脸色。
“乱世百年,天下百废待兴,人丁凋零,朕前头在挖空了心思想要让大魏的人口兴旺起来,转头朕却征召内侍。内侍是什么?宦官,以不道而为奴为婢者。征召内室以彰显皇室威严,朕成了什么了?朕的威严,皇室的威严还得靠内侍来彰显,你说的是人话吗?”曹盼直斥而问,陈焄一下子都被骂懵了。
“或者,你提出这样的意见,本来就是想看朕的笑话。朕处处彰显仁义,处处标榜为百姓之心,可是朕回过头来却要征召内侍来伺候朕。久经战乱的大魏人丁凋零,朕却在这个时候行不道之事,百姓若知会如何看待朕,朕这是一登基,成了皇帝就原形毕露了?不过是一个只会说把百姓放在心里的人,为了能有人伺候朕,朕就不顾大魏,不顾为人之道,硬生生折腾出一群内侍来。朕就那么差人伺候?朕没人伺候就活不下去?”
说到这里,曹盼气得拍案而起,满堂之人更是大惊,曹盼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如此之震怒。
而这一怒,直接吓得人都怔住了。
“陛下息怒。”崔琰出列想要安抚曹盼怒火。
曹盼已经走了出来,“息不了。为臣者,令君行不道之事,此为臣当为者?世族,你们世族当官就是这么一心为臣,一心为大魏的?”
说到这里,曹盼抄起桌上的东西直接给砸了出去,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跪下了,“陛下息怒。”
“将其革职,永不录用。”曹盼指着陈焄直接下令,毛玠唤了一声陛下。
曹盼回头就问道:“以臣促君行不道之事,朕只将他革职还是轻的了。”
“为君不道,天下群起而攻之。百姓本就不易,朕为了多要几个人伺候朕,朕就让朕的子民成了一个残缺的人。你们想说,汉以来皆如是,可你们别忘了,大汉已亡,亡了!让朕学着这些不好的东西,你们是也想让大魏也亡吗?”
这个话更没办法答了,毛玠想要让曹盼息怒,待怒火平息之后再处置陈焄,以免受人于柄,但听到这里,劝谏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
于人而言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一如曹盼所言,这是有心蓄意而为,意在乱大魏,攻击曹盼,陈焄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陛下,臣不服,臣不服啊!”陈焄一看曹盼给他扣了一个那么大的罪名,若是落实了,他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曹盼道:“不服?好,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朕问你,你愿意入官为内侍?”
盛怒过后,曹盼似是又不气了,面对叫不服的陈焄,曹盼又存着跟他好好说话的意思。
陈焄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但是曹盼问的问题着实是刁钻,陈焄半天答不上来。一旁有人代为答道:“陛下此问根本不必问。”
对此,曹盼冷冷一笑,周不疑道:“此言差矣,于己不施,勿施于人的道理,总不会诸位不懂吧。”
一句话就把人堵得半死了。周不疑看向陈焄,“陛下之问,你如何答?”
陈焄额头上的已经滴落了汗水,曹盼赖得再与他废话,“架出去。”
一声令下,殿外的守卫已经大步地走了进来,这一次,陈焄再也不敢叫唤不服,只是看着曹盼的目光迸发着恶毒。
曹盼何等人,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岂会无所察觉,冷冷地一笑,曹盼干脆地扫过下面的那些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道:“从今往后,上折奏事,好好地想一想,如陈焄此类的话,连提也别在朕的面前提。”
这是警告,非常义正辞严的警告,周不疑垂拱道:“是!”
“是!”连首相都已经垂拱应是了,况且,曹盼为什么如此处置,刚刚都听得分明了,其不愿行不道之事,为不道之君,如此,魏之幸也。
“昭宁帝,果然不容小觊。”朝中之事,被夺官之人,曹盼所言,俱被传扬了出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雨落不停,小楼之内,两人辨不清面目在下棋说起此事。
“如今朝中,我们能用的人太少了。”
“少又何妨,有一个人但若能为我们所用,胜过满朝之人。”
“谁?”
“杨修杨德祖!”
“他虽为世族出身,但自曹操开始,他就一心为曹操做事,曹盼登基之后,他如今又入三省为中书令一职,位列相位,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
“他不能,杨太尉可以,想必杨太尉会愿意帮我们的。匡复汉室,杨修出任中书令的诏书下达之后,杨太尉不是还大哭了一场?只要能有一丝生机,他会愿意帮我们的。只要他肯帮我们,我们自然就能借他知道杨修,曹盼的安排。”……
“李家的亲事。李会已经回宫当值了,曹盼已经知道了婚事的内幕。”
“知道又如何,她不是没有告诉李会吗?”
“我在试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我。李会,李家,不过是我们之间博弈的棋子罢了。我还以为她会护着她身边的这些人,可惜我看错了。”
这头在说起李家关于李会的亲事,宫中秦无也在问曹盼,“陛下明知李家骗婚,为何不告诉阿会,你看阿会还以为他娶的是静姝。”
“为什么要告诉他?”曹盼正抱着曹恒在下棋,对面周不疑,周不疑正跟曹恒说着下棋的规矩,还有曹盼的落子,他的落子,为何这般走都与曹恒解释,曹恒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却是听得十分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