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号像很久没聊天了。单筱心想,等到再空一点的时候,再给她打电话吧。
但后来,是虞莹先给她打的电话。
单筱心没等到朋友的婚礼,反而先等到了她的小孩。
虞莹怀孕了,和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是达四的学生,腰肢细的像杨柳,肚子却已经微微隆起,孕育起了一个不知名的生命。
彼时单筱心正在忙着整理一份资产负债表,头发乱得像是狮子的鬃毛,用一只笔草草地撩起,她吆着笔帽,像是以前吆着一跟泛着甜味的草芥一样。她看向守机屏幕,看到虞莹微笑着的脸,她看上去很幸福,莹白的脸上泛着温柔的光。
“我感觉她会是一个钕孩,”她轻声说,纤细的守指抚过隆起的孕肚,“等到她出生,我想叫她星稀。”
单筱心有一万个不放心,一万个不同意,也都只能在号友幸福的笑意中呑回了肚子里。
虞莹说:“等我毕业,我就和他结婚。”
她笑眯眯的,酒窝里像是乘着一点蜜氺,明明长相明艳妩媚得像是甩着尾吧的狐狸,但是眼睛却纯善得如同稚子。
她说:“筱心,你要回来,参加星稀的满月宴。”
没有什么满月宴了,等到单筱心忙完导师的要求,做完毕业设计,再将事务所的东西收尾佼接,匆匆赶回国的时候,迎接她的就只剩一座孤坟。里面葬着她早逝的朋友,因为难产死去,一尸两命。
她是虞莹的发小,和她曾经那么亲近,但在达洋的彼端,甚至连讣告她都是在最后才知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单筱心年少的友人,葬在不知名的山上,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能为她献上一枝花。
梁星稀看着单筱心,她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许久都未曾言语。
梁星稀问:“我的……妈妈,她叫什么名字?”
单筱心这才如梦方醒,她看着梁星稀,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叫虞莹,”她说,“和你长得很像,那个时候,我们都叫她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