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姑却不高兴了,“原来这些礼物并不是白送的,得了这些礼物,便失了一个得力的丫头。”
“一个丫头而已,哪有这些礼物珍贵?”王丽枫笑着调解。
允姑冷嗤,“再珍贵的礼物都舍得,一个小小丫头却舍不得。允姑还真有些不明白了。”
允姑阴阳怪气,白云暖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允姑,你就不要生阿暖的气了,好不好?不过为着心砚那丫头从小跟着我,我与她实在是难舍难分,不然,这样好的嫂嫂,我岂会吝啬一个丫鬟?”
允姑见白云暖说得直白,又赔笑又福礼的,也不好再强硬,只能悻悻然道:“也怪我们紫藤那丫头不忠义,她也是从小跟着少夫人的,偏偏就那么淡漠,薄情负义的,说走就走了,要是有她做陪嫁丫鬟,我们少夫人也看不上什么心砚。”
王丽枫笑道:“谁说我看不上心砚?只是我福薄做不了她的主子罢了。”
允姑见自家少夫人说得委屈,更加郁闷不忿,不能明着打击白云暖,只能寻绿萝红玉出气,指着她俩对白云暖道:“要是这两个小丫头,二小姐就不会舍不得了吧?看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都是丫鬟,二小姐待她们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说着,又转向两个丫头道:“你们两个只顾着傻笑,被人看轻了却不自知。”
白云暖的笑容已经十分僵硬了。可是自己在这一件事情上的确理亏在先,面对允姑的责难便也只有受了,不料绿萝红玉两个丫头却是人小鬼大的。
绿萝道:“我们的确笨手笨脚了些,我们有自知之明,所以小姐不是看轻慢了我们,而是看清楚我们而已。”
红玉道:“少夫人,允姑,你们瞧瞧,就绿萝这样子,不识抬举,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说小姐能放心让她到梅香坞来伺候少夫人吗?”
没想到两个丫头伶牙俐齿也就罢了,还句句表现出护主忠心来,允姑不由愣住。
王丽枫也是暗暗吃惊。也不知白云暖是怎么调教丫头的,竟如此忠心。自己真要自叹不如。想自己对紫藤也是极好的,可是那丫头对自己却丝毫不留恋,相处的几年时光竟如虚掷一般。
王丽枫心事沉浮,绿萝和红玉竟继续斗嘴。
绿萝白了红玉一眼,道:“红玉,你就会说我,你和我还不是一样?半斤八两,也敢五十步笑百步?”
红玉回给绿萝一记白眼,“我们两个既然一个站席一个站地,就谁也别笑谁。”
话是这么说,二人却瞅着对方笑个不停,还是白云暖睃了二人一眼,二人才止了笑声,却依旧掩嘴葫芦。
“你们当少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竟容你们这样玩笑?”白云暖训斥了二人一句,继而转首看着王丽枫,道,“嫂嫂都看到了,这两个实在是拿不出手的。”
“拿出手的你又舍不得,你舍得的却又拿不出手,总之少夫人是做不了二小姐丫鬟的主子。”
允姑声息不悦,王丽枫嗔怪地打断了她:“奶娘……”
于是,终于不欢而散。
白云暖闷闷不乐携着绿萝红玉出了梅香坞。
绿萝叹道:“可惜了那一箱笼好东西,却卖不了少奶奶的好。”
红玉点头:“心砚姐姐如果知道小姐为了她,受了允姑那么多闲气,还不知怎么感动呢!”
白云暖瞅瞅绿萝,再瞅瞅红玉,想起适才她们二人在允姑跟前替自己撑腰,虽然自己呵斥了她们,可心里着实惊艳和感动。
她一手一边,搭住二人的肩道:“本小姐知道你们两个适才为了我得罪了少夫人和允姑,心里也很感动呢!”
三人面面相觑,终是舒心一笑。
白云暖心里很是忐忑,嫂嫂看起来还算忠厚,但是那允姑却是个乐于挑事的,自己日后要和嫂嫂亲密无间,恐怕难了,除非替嫂嫂找回那个叫紫藤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