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顾念低低的讨了声饶,刘向前一脸晚上再算账的神情,才把顾念给松开了。
毛文斌一口闷了酒,直勾勾的看着杏芳,怎么都想不通,曾经那个土里土气,闷声闷气的赵杏芳,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看起来笑盈盈,灵俏,活泼又可爱的样子的。
“吃好喝好,招待不周啊。”毛文斌说着,举了举杯子转身走了。
英芳看他有点失态,忙着解释说:“杏芳你别介意,你姐夫他喝多了。”
方红霞和秦氏现在当然高兴,但是顾念听秦氏说,周厂长一分钱的彩礼没给,方红霞也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掏,显然,在大闺女身上付出了太多,现在的方红霞也懂得及时止损了。
而毛文斌和英芳俩也没能住进周家去,反而是住在英芳曾经租来的小房子里。
总之,她期望的爱情和男人得到了,但她想要的福利却是一点也没有享受到。
至于将来,听说毛文斌眼看就要到省城上班了,就看赵英芳她能不能守得住这个男人了。
时间不多,全省的征兵工作已经到了尾声,眼看新兵的军训就要开始,刘向前必须及早返回部队。
于是,只在老家的炕头上过了两夜,夫妻俩就要同返部队了。
走的时候方红霞一路送一路哭,倒是马菊英很高兴,也有点看不上方红霞的为人:“不就是赵英芳嫁的差了点嘛,要我说,只要赵英芳好好教书,认真工作,她一个女人难道立不起来,想靠男人的女人啊,一辈子都甭想立起来,她的出发点就错了呢。”
大嫂才照完b超,县医院的医生悄悄告诉她,她这胎怀的是个儿子。
这下大嫂趾高气昂,叉着腰,心说,自己立得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不止赵英芳立不起来,赵杏芳不也是靠着老三在部队上,才能像今天一样活的风光。
要她看,女人想立得起来,得是生儿子。
生了儿子,立马就能理直气壮,就像她婆婆一样。
到了连队,刘向前立刻得去报道,提交完手续,批到了条子,没想到替杏芳拿钥匙的居然是孙菲菲。
“这房子是我嚷着司令员给刘连,哦不,现在他已经是副营了,刘副营。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是窄了点,但你们俩口子人少,先将就点儿,要赶向前现在的升迁速度,等升到团级,你们就可以有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了。”孙菲菲说。
原来,刘向前回到军区,等着他的只有宿舍的干板床,而家属区,对于他们来说只在家属来了之后,才可以分到一间房。
“谢谢你,孙姐姐,你人真好。”顾念说。
“举手之劳而已,从今往后你就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外面就有属于咱们军区的菜市,商店,不用出门一切都是齐备的。我就怕这屋子很久没住人了,会有点脏。”孙菲菲笑着说。
俩人打开门,同时呵的一声。
也不知道上一任房客是谁,走的时候房子打扫的可干净了,瓷砖地面上只有轻轻一层薄尘,墙粉刷的雪白,厨房的台上还摆着崭新的碗筷,全拿塑料纸罩着。
“小赵你可真有福气,有些人搬了家,扔下的简直就是个大灰狼的窝,没想到这间屋子居然这么干净。”孙菲菲叹气说。
“孙姐姐你快回去上班吧,剩下的事情我来。”顾念说着,熟悉的从卫生间掏出个盆子来,把墙上挂的抹布往里头一扔,已经开始粗略的擦洗了。
“咱们军区家属院里头事非少,但总还是有些地方需要注意,比如有几个嘴巴比较碎的家属,你要少接触,就比如后勤王处长的家属,以及高政委家的家属,都比较难缠,主要是喜欢说点有的没的,离她们远点。”孙菲菲又说。
顾念一一的听着,只笑,并不说话。
看着顾念拿出自己从老家带来的床单和被套,孙菲菲的眼睛又亮了。
上面绘着睡莲,染的如栩如生,真是漂亮无比。
一天的功夫,顾念知道日用品批发市场在哪里,所以称棉花,做被子,买窗帘,订窗帘,再到自己绣桌布,她忙的忘了吃午饭,等刘向前开完会回家的时候,夜里十一点,她已经把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布置成一个温馨的小家了。
“咱们连队还有这么好的房子?”刘向前下班回来,愣在客厅门口。
顾念还在餐桌兼茶几的方桌子上忙碌着绣最后一针呢:“可不,你看看,墙上都写着你的名字呢。”
趁风破浪,勇往直前。落款是顾念。
一副绢绣的楷体字,刘向前看了半天,说:“这个书法家的名字叫顾念,没怎么听说过。”
“你也不懂书法吧?”顾念笑着说。
最高司令对于书法,当没什么研究。
“怎么不懂,这是楷体,讲究的就是四平八稳,浓墨重彩,这副字形秀而体绢,一看顾念就是个女同志。”刘向前说起来还真的头头是道。
顾念别了针说:“不说了,快吃饭吧。”
她进厨房做饭,刘向前四处打量着屋子,过了半天,顾念一回头,就见他站在厨房门上。
揽过来,又是吃大白兔奶糖似的亲吻:“谢谢你杏芳,这转了一圈才明白,些都是你置办的,对吗?”
一个空间,一天的功夫,她就布置成个温馨小窝了。
“我办的可辛苦了,比如床单,扯来得自己缝边子,没有缝刃机,所以戳破了我的手指,被子得自己装进被套里,不小心碰到针,也戳破了我的手指。”把只白生生,水灵灵的手指伸过去,顾念又是一声叫:“向前,好疼,要亲亲一下。”
刘向前的眉宇间满满的心疼和不忍,握过她的手:“教我,我学会了你就休息,这些事情晚上我来做。”
让一个严肃、刻板,一米八几的铁血军人缝被子,听起来很好玩啊。
“我又不是给你缝的。”顾念一嘟嘴,撇过了头,眼看着刘向前的脸色边了,噙着笑说:“我是给爱我的人缝的被子,衲的床单,一针一线绣的桌布,请问,你是爱我的人吗?”
“我……”刘向前顿了好久,红着脸,结着舌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就知道你不爱我。”顾念跺着脚转过了身说。
刘向前再不说别的,从顾念手中接过菜刀就开始切土豆丝了,刷的一下切下去,又薄又细的土豆丝源源而出,不得不说,他的刀功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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