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珠白秋秋都和小九考间离的远,左右也都是不认识之人,小九也没说话的兴致,坐在椅子上等着云舒统一发放笔墨纸砚。静等之际, 对面考间也进了人,小九抬眼随之一怔, 竟然是陈乐乐。
陈乐乐已换了衣裳妆容也重整了一番, 除了神色恹恹并无刚才的狼狈,小九看到了她,她自然也看到了小九。动作一顿,随即快速进去考间,然后放下两侧云清帷幔, 将她整个人挡的严严实实。
陈乐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讨厌九阳没错,但成王败寇本是常情,自己设了局被她破了,那是自己技不如人,丢脸有,愤怒有,但最多的还是对皇后心狠的认知。陈乐乐不是没见过皇后挺着一张菩萨脸怎么收拾宫里的妃嫔的,那时自己当然是在心中拍手叫好。
姑姑真厉害!
可是今天……
自己是她的亲侄女啊,几乎在宫里由她教养长大的亲侄女!
小九看了一眼对面放下的帷幔就收回了视线,双唇微抿,也不由得想到了皇后那边,亲侄女,下跪认错不说,还让她自抽耳光,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消气?不至于呀……沉思间考场的妈妈们已经开始分发试卷。
试题拿到手,小九也不再想着皇后那边,专心答题。
研习间时间走的飞快,先在草纸上写过一遍再工整的誊写下来,再检查一遍竟就到了收卷时间,小九停笔,一边摁着手腕一边抬首,不觉间日头已经高挂,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女学这边自然不像男学子那边整日不得出考间,午膳整一个时辰,可以就在云舒吃,也可以家人送饭。
小九和已经和裴珍珠白秋秋约好了一起在湖边的竹亭上用午膳。
一路上都听到各个姑娘或愁眉苦脸或喜笑颜开的讨论刚才的试题,小九到竹亭时白秋秋裴珍珠已到了,她两看到小九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从哪个点来论水患的?”
云舒试题第一卷是时政。
身为大周第一女学,又有皇后亲自教导,所学的自然不仅仅是琴棋书画,更多的,教的是天灾应对,乱世安稳。去年罕见洪涝各地频发,一直忙到深秋后续问题还在继续,今年的试题便成了水患。
白秋秋道:“我的论点是从吃,珍珠的论点是灾后安置,你的呢?”试题只有水患二字,从哪论自己决定,灾难可以论述的点非常多,小九入座倒了一杯果茶,抿了一口才道:“我的论点是灾银。”
“你这个很大胆诶!”
自古银钱之事就诸多纷扰,灾银更是如此,从国库出来十万两,真正到灾民手里有一万两就不错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无论哪里,清官贪官都有,这个论点胆太大,被有心人看到,难保直接给抹了。
小九摇头,倒是一点不着急。
“我们又不是科举入仕,怕那些做什么?自然是写自己想写的。”
云舒之所以成为张妈妈的心魔,那是因为小九若是没有苏三娘裴凤卿这一番机遇,她若想被周家重视只有这一条路子走,而现在小九已成了九阳郡主,根本就不需要周家以后的路就能走的很好。
张妈妈还是盼小九考上云舒,但不像以前那样定生死了。
白秋秋转念一想,“也是,反正你都有你的情哥哥了,读不读云舒无所谓了,最大的金龟婿已经在你手里了嘛。”小九脸一红,嗔了白秋秋一眼,“说这个干什么,什么金龟婿。”裴珍珠跟着道:“六哥哥本来就是金龟婿呀!”
“你不知道多少人想嫁六哥哥!”
“哪里是金龟婿是金龙婿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