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越暗悔,这才收拾两人东西,打车回城。
此刻他就算想追,恐怕也来不及了。
“木木,你还生气吗?”电话那端,传来傅子越低沉的询问。
“唔。”盛林对着电话悄悄笑,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早忘了生气这码事了。
不过他自视金主,确实是可以气一气的,更何况,他还为傅子越忙了这样一晚上呢!
傅子越果然哄他,“别恼了,这次是我不好,接戏的时候还没认识你,所以没有和你商量过,下次一定听你意见,好吗?”
盛林笑逐颜开,借机耍赖道:“那我想见你,你现在来找我好不好?”
“好,你在哪?”傅子越很干脆。
盛林斜在沙发上,不想叫傅子越上家里来,但又嫌傅子越住得地方不好,不想过去。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自己送的那套房子,便道:“去你的新家吧,我也没看过呢,咱们过去看看!地址我发你。”
傅子越自然应好。
盛林起身,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前还喷了点香水。
他没叫司机,自己从车库里挑了辆骚包的敞篷小跑,“轰”地一声驶了出去。
蝉鸣夏夜,路灯昏黄。
北五环外新建小区不少,人员却相对稀疏。已经入夜,除了偶尔有人骑过一辆小黄车,小区门口的街道便静寂无人。傅子越自己的包挎在身上,手里拎着盛林留下的,两个男人的随身包并不轻,可这丝毫不影响傅子越身形挺拔,修长的影顺着路灯斜拉出去,一直映到隔离栏上。
不多时,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傅子越循声望去,但见一辆荧光紫的超跑动静极大地拐入道路,那车缓缓减速,直到停在他面前。
盛林自以为很具有金主气场,以一种非常拉风的姿态出现在了傅子越面前。对方站得笔直,与驾驶位的他目光交错时,不由得露出几分惊愕之感。盛林很得意,扬起下巴一笑,“我这车怎么样?”
“……挺好看的。”
这是傅子越第一次见盛林开车,实在没想到他自己的车会是这种浮夸品味。本想说很吵,但两人上一场分歧还没结束,此刻俨然不是一个说实话的好时候。
他话音落毕,盛林果然很开心,笑嘻嘻的,“因为这是我自己改的颜色啊。”
傅子越点点头,面露肯定之色,“很有个性。”
盛林没好意思说,这车他改完之后觉得太中二,今天还是头一回真的开上路,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开这辆车出门了,却赶上今天这样的好机会。
金主之风,今日不逞,更待何时!
于是他肩膀搭在车门上,模仿青春期的许隐,那种浪荡子样,问傅子越:“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先上去?”
傅子越低着头看着像打了鸡血、情绪古怪的盛林,努力表现自己的平静:“我怕你没带,想等你一起。”
盛林满足,这才高兴道:“是没带,但以为你不会等我来着,上车吧,咱们开进去。”
傅子越闻言便绕过车身,把两个包放到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盛林开车下了地下车库,小区管理严格,见是陌生车牌,保安便出来拦,盛林指着傅子越说:“这是业主,还没来得及登记,有车位的。”
保安便问:“有钥匙吗?”
盛林扭头看傅子越。
傅子越便从兜里摸出盛林今天新给他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水滴状的门禁卡,保安拿走扫了一下,又还回来,指路道:“您一路直行到底,然后左转,第二个路口再左转,第一个车位就是了。”
盛林一边开车进去,一边说:“你要是有车,回头可以去登记一下,车位留好了,你登记车牌号就可以。”
傅子越道:“我没买过车,车位留给你用吧。”
盛林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倒车入库,“我登记干嘛,我又不用这车位。”
傅子越听了这话心里一突,不太明白盛林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他决意去演那部戏,所以盛林决定和他断了关系?
盛林停好车,熄火,准备下车。
刚推开车门要起身,手腕却被人握住,又将他拉了回来。
盛林低头,是傅子越攥着他,他随之回望过去,傅子越罕见地抿唇沉默,像是有话要说,却不开口,只凝视着自己。
“怎么了?”盛林奇怪问。
傅子越压低声唤他,“木木。”
他声音很沉,也很柔。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将气氛也拉得暧昧起来。盛林心里柔软,便回来坐好,轻轻“哎”了一声。
傅子越斟酌了一会才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为下午的事生气,但我想和你聊一聊。”
盛林被傅子越像是带了几分刻意的低音炮迷住,有点晕头转向,“你想聊什么?”
“我得解释一下,那部戏……我不是不在意你的想法,你喜欢我什么样子这件事,很重要,但那个角色我争取了很久……嗯……是很难得的,而且公司已经签过合同了。”
傅子越很少一口气和他说这么多话,盛林目光在傅子越不时滚动的喉结上流连,只觉得他性感万分,恨不得凑上前去咬一口。只是他的手还被傅子越牢牢握着,对方掌心温热,甚至出了点汗。
他没太用心听傅子越到底在说什么,随便敷衍道:“没事,我知道。”
傅子越缄默了一会,试探地问:“那么,如果我真的要去演那部戏的话,要剃头的话,你会和我分开吗?”
剃头两个字总算敲醒盛林的意识,他愣了下,仰头问傅子越:“剃头?为什么要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