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江羡鱼眼中巨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没有时间解释了,阿羡,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指尖恋恋不舍从她唇瓣上移开,微微眯起眼:“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
话音落地,他仿佛一阵风从她身边卷过,旋即有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从身后传来,令江羡鱼眼睛眨了又眨。
再后来,没有后来。
黑暗重新降临她的世界,她感觉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权,动了动手指,果然。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紧张流窜在血液里,她知道,刚才那一幕绝对不会是系统的安排。
那个人,是谁?!
身后的地板上,祝华生十根手指被折成了奇诡的角度,两条胳膊软软的耷拉下来,显然是断了。
可惜他痛的面部扭曲的惨样,江羡鱼已经看不到。
那片刻的光明弥足珍贵,而带来这光明的人,更让她匪夷所思。
他是南棠,又,不是南棠……
清禾一高的的生物实验室内,伴随着凝固时光被打破,时间继续流淌。
喧嚣声犹在,南棠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急喘着,再撑不住跪倒在地。
他的体力像是被严重透支,浑身上下浮起一层黏腻的汗,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边高声叫着去找老师,一群人已经哗啦将他围了个严实。
南棠痛苦地揪着前襟,呼吸困难,头疼欲裂。
他想要挥手驱散众人,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他眼前一黑,彻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55、放开那个校霸让我来(4)
南棠做了极长的一个梦, 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女人,有时娇俏狡黠, 有时冷傲决绝,有时温言软语,有时却翻脸无情……
分明是不同的人, 到最后却合成同一张脸,那个盲女的脸。
他再次醒来, 已经是两天后。
市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南太太哭的双眼红肿, 面容憔悴, 见他睁开眼险些没控制住扑倒在他身上,还是一旁的南先生冷静一些, 红着眼握住她香肩道:“醒了就好。”
南棠的脸上挂着呼吸器, 耳边一堆仪器发出轻缓的嘀嘀声, 他动了动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太太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你这孩子, 不舒服怎么还强撑着?妈妈接到电话说你晕倒,真是快要吓死了!”
她忍不住又抹了抹泪。
南先生已经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等值班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了一遍,得出令人欣喜的结论:
南棠的身体各项机能已恢复正常, 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入加护病房。
南棠却等不得了。
他只在加护病房待了一天便坚决要求出院,南太太拗不过他,医生也查不出他身体还有什么异状——明明当日送来时凶险的很, 如今却全然是个健康的少年。
周五时,南棠回了学校。
踏着上课铃声进门的他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他神色冷沉,看起来心情极差,也就无人敢招惹他。
角落里,被群狼环伺的江羡鱼莫名受到了感应一般,仰起脸向着某个方向望过来。
她的眼睛看不见,自然不会知道,此刻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正是南棠。
她看起来跟梦里真的像极了,尤其此刻微微偏着头的模样,看起来乖巧又驯顺,令人心折。
南棠淡淡收回了视线,手指绕着一根钢笔,面无表情就这么绕了一整节课。
下课铃声响起时,南棠并未起身,反倒是四周瞬间围拢了一群人。
高澄澈嘿了一声,一手搭在南棠肩膀上:“老大,没事了吧?那天可把人吓死了!”
“手拿开,滚远点,烦。”南棠冷冷瞥了他一眼,表情不善。
空气一瞬间凝了凝。
高澄澈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恼怒,旋即却笑了起来,依旧是浪荡不羁的模样,却把手收了回去,转而勾住身边男生的肩膀,哈哈笑道:“滚滚滚,老大发话了,都滚一边儿去!”
人群重新喧闹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电线杆上的麻雀,吵的南棠头疼。
他双手撑着鬓,闭上眼微微晃了晃头,显得有些疲惫。
角落里,一个少女骄横的声音响起:“喂,瞎子!”
江羡鱼抱着书包,一脸茫然的缩了下肩膀。
一只手猛地从她怀里把书包夺了过来,递到叶萦手里,只见她翻了几下撇撇嘴,很是无趣的把书包丢到了地上,踩了两脚,慢吞吞道:“无聊,把她的盲杖拿来给我。”
身材高壮的女生立刻听令上前,从江羡鱼手里夺走折叠起来的盲杖,递给了叶萦。
叶萦找到了新的乐子,那就是在教室后面的空旷区域里装“瞎子”摸人,她们肆无忌惮的吵闹嬉笑,把盲杖丢来丢去,就是不肯还给江羡鱼。
“弄坏了我的盲杖,我就只能告诉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