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屈舒兴奋地道,“何止是边境百姓,他们家作威作福,朝中许多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太子殿下要是能下定决心肃清这些奸人,屈舒愿誓死追随太子!”
说着,立即跪了下来。
“屈大夫快快请起。”阿飞连忙将他扶起来,“要想扳倒慕容家,可得从长计议。”
“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明珠灵机一动,道:“阿飞刚刚回国,成为太子,势力几乎为零,肯定没法跟皇后斗。但是皇上大权在握这么多年,肯定有很多忠于他的大臣,能不能想办法激化皇上和皇后的矛盾,让他以为皇后要威胁皇位。屈大夫刚才不是说了吗?皇上对慕容氏应该也是不满的。”
“皇上当然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臣子,但皇后的势力也很强,双方几乎是旗鼓相当了。而且皇上现在病歪歪的,随时可能一命呜呼,哪还有精力整治皇后。”阿飞垂头丧气地道。
“屈大夫,你看皇上的病还有好转的可能吗?”明珠问道。
“说实话,不过拖日子而已,拖得一天算一天。”屈舒摇头叹息。
“那我们就……栽赃!”明珠道,“屈大夫不是说,这药是□□吗?时间久了会致人死命。咱们就把皇上的病栽赃给慕容皇后,说是皇后多年来下毒所致。你拿着‘胭脂碎’去找皇帝,就说皇后忍不了了,要在今晚给皇帝致命的一击。”
“说不定皇上气得直接一命呜呼。”阿飞苦笑道。
“那也要把弑君的罪名扣给皇后,号召忠于皇帝的人起来反对皇后。”明珠道。
“皇宫禁军和京城防卫掌握在谁的手里?”默然不语的凌宗训忽然问道。
“侍卫统领韩将军和戍卫京师的谢将军,都是皇上的人。对皇上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皇上在,效忠皇上一个人,皇上不在了,就效忠嗣君。当今圣上猜忌心很强,这两个职位一直牢牢地捏在手里,皇后主要的支持力量就是慕容安的军队,还有几个文臣重臣。”屈舒道。
“看样子慕容氏还没开始在京城布局。”凌宗训道。
“应该是打定了主意,要扶太子登位,遥控太子操纵局势。太子目前是惟一继承人,大概慕容氏并没有考虑过可能会用上这些力量,所以还没来得及把手伸过来。”屈舒推断道。
“应该也是伸不进去吧。”阿飞冷哼一声。
那就趁今晚。”凌宗训斩钉截铁地道,“鼓动皇帝杀慕容氏一个措手不及,他要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就逼他出手。他要是气死了,阿飞就以嗣君的身份下令,只要这两个人听命,慕容氏翻不起风浪来。”
“听说慕容家蓄养了很多死士,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阿飞发愁。
“那就做得隐秘一些,封锁消息,等传到豫成王那里,皇后已经不在了。”凌宗训冷冷地道。
“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找皇上告状。”阿飞下定决心,看了看凌宗训和明珠,道:“万一失败,你们逃去冷宫,绝不会有人追查,待事情平息再想法儿逃离皇宫。“屈大夫,你身上还有‘胭脂碎’吗?”
“有。要这个干嘛?”屈舒一怔。
阿飞决绝地道:“不成功,便成仁!”
第65章 平叛
夜色幽暗,空中渐渐飘下雪花。
皇帝寝宫。
卫国皇帝躺在御榻上, 不停喘息着。屈舒和阿飞服侍在榻前, 明珠和凌宗训扮成宫人, 混在殿内。
“皇后怎么还不来?”皇帝一边咳嗽,一边看向阿飞。
“应该快了。”阿飞面无表情。
“不对, 她可能别有安排, 不可不防。”皇帝看着阿飞, 艰难地道,“你也不要怪朕, 她这人实在太会花言巧语,当年她栽赃你母亲品行不端, 朕误信谗言, 才让你母子在冷宫受苦。唉,委屈你了。”
阿飞不知该说什么。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眼见老头子死到临头, 面上尽是自责忏悔之意, 他便是心有怨气也无法发作, 只得默不作声,站在床边。
皇帝长叹一声,“悔之晚矣, 悔之晚矣!”
“皇上, 亡羊补牢,未为迟也。您既已知道皇后娘娘心怀不轨,何不趁此机会为太子出这个头?当年既是冤枉的, 便应该还原真相,对皇后娘娘也该有所惩戒。”屈舒接口道。他本想说为太子的将来铺路,铲除慕容氏势力,不过怕皇帝听了,疑心自己病将不起,虽说实情便是如此,但他身为大夫,不想伤了病人的心,便借往事说话。
皇帝已经知道下毒的事,阿飞早已狠狠地告了一状。皇帝心里信了七分,但也有三分疑虑。不过转念想想,自己万一不治,这江山总要留给儿子,不能让她慕容氏篡夺了去。他虽然荒唐糊涂,算不得好皇帝,但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外人谋朝篡位,将来没脸见祖先于地下。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为阿飞铲除这个将来极有可能独断专权的太后,到时再添派几个信得过的顾命大臣……想到此处,不禁老泪纵横,后悔年轻时候没有尽力做好,以致于给儿子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心里正是无尽感慨,忽听殿外隐隐有兵戈之声。
“怎么回事?”阿飞也听见了,连忙派人去外查看。
小太监很快便回来了,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道:“皇上,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好像是御前侍卫,带头要杀进来,口里喊着奸贼挟持皇上,要来除逆,‘保护’皇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上大怒,挣扎着要爬起来。
“看来禁军之中,有人叛变。皇后应该是听到了风声。”凌宗训淡淡地道。
“韩将军呢?”阿飞问道。
“韩将军在带人抵挡叛乱。”小太监颤声道。
幸好韩将军还是忠的,皇帝略微松了口气,眼下只有靠这位将军了。“去把韩将军叫进来。”
“是。”小太监起身离去。
许久,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汉子步履踉跄地走进来,身上多处伤口,触目惊心。
“皇上!”韩将军扑通一声跪下,哭着磕头:“臣失职,臣有罪!愧对皇上隆恩!”
“外面情况如何?”阿飞抢先问道。
“叛乱者众。”韩将军艰难地道。
“可有胜算?”
“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将军以头抢地。
皇帝心下一凉,言下之意,好似没什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