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冥王剑,是昔日大幽王朝遗留下来的一柄凶剑。
这柄剑传说是用最寒冷的极地中深渊的冥玉炼制而成,是天下最寒煞之物,在一些神话传说里,冥玉炼制的兵器,本来就不是人间的兵器,而是冥王和他的冥将的武器。
对于修行者而言,寒煞之气太重,便意味着会损伤人体五气,所以这柄剑虽然是天下最强的剑之一,但长时间佩带都会对修行者不利,更不用说有可能炼成本命剑。
然而眼下这柄剑,却完全不合道理的,被人炼成了本命剑!
可是相比这柄剑,更让南宫伤震惊和难以理解的是对面这名绝丽女子的身份。
现在的长陵,已然几乎没有公孙氏的人。
然而在以前的长陵,在元武皇帝铁血的变法之前,公孙氏却是长陵第一望族。
南宫伤是昔日巴山剑场的弟子,且在门内的弟子远比封千浊要高,而巴山剑场和成为禁忌的“那个人”,元武皇帝和皇后、两相一定要将他完全抹灭在大秦王朝的历史里,长陵谁提起他的名字便有可能被灭族的“那个人”,本身便是那场变法的最坚定支持者,以及最强的后盾。
所以南宫伤比现在的长陵绝大多数官员都更为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更清楚元武皇帝是踏着一条什么样的路,登上了现在的皇位。
……
听着他的叫喊,异常美丽的女子面容骤冷,她手中剑已然收起,然而这片冬林中那些湛蓝色的冰砂却是骤疾,敲打在南宫伤的身上,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南宫伤的身体表面顿时结出了一层湛蓝色的冰壳,整个人瞬时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要杀我?既然你是公孙家的那名大小姐,你便更不应该杀我,为什么!”感受到对方真实的杀意,自知连出剑都根本做不到的南宫伤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叫出了声来。
正是因为清楚那段故事,所以他更加无法理解。
在元武皇帝启用商家进行变法之时,没有正式登基,实则已然牢牢控制了朝堂,然而因为新政触犯了太多名门望族的利益,却还是遭到了难以想象的强有力的反对。
这种强有力的贵族门阀和朝堂的争斗,不仅会危急一名帝王的皇位,甚至会让一个王朝迅速的衰落。
当时一些实力庞大的望族,更是已经开始借手一些外部王朝的力量,来对抗元武皇帝。
在当时绝大多数人,乃至朝堂里的大部分忠于元武皇帝的官员看来,这次变法已然完全不可能成功。
然而元武皇帝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人,或者说“那个人”和很多和“那个人”站在一起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在那样的局势之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采取了最铁血而强大的手段。
元武皇帝拿实力最为庞大的公孙氏开刀。
以公孙氏驱马踏青,毁坏农田为由,按照新律重罚,处斩那数人,在公孙氏强力反弹之时,在一夜之间,便动用大军和无数修行者,将整个公孙氏从长陵连根拔起。
“那个人”和巴山剑场的数柄名剑,便是让公孙氏无法反扑的真正原因。
公孙氏最强的修行者,在那一夜全部死在了“那个人”的手中。
那一夜是让长陵所有权贵被一柄剑杀服的一夜,在传说里,公孙氏活下来的,唯有公孙氏的小姐。
那一名小姐原本也是和家中有些不快,一直在外游历。
九幽冥王剑原先便是在公孙氏手里,据说是她离开公孙家时带走。
而在传说里,公孙家的大小姐之所以和家里不甚愉快,也是因为她和“那个人”之间有些情缘。
公孙家是反对变法的旗帜,又怎么可能同意她和“那个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
只是再怎么不愉快,家里依旧是家里。
整个家族都覆灭在“那个人”和元武皇帝的手中,这公孙家的大小姐,怎么都得应该极其仇恨“那个人”和出力的巴山剑场。
在后来元武皇帝覆灭巴山剑场的过程里,他南宫伤虽然可以说是巴山剑场的叛徒,但眼下这名绝色女子如果是公孙家的大小姐,便怎么都不应该恨他,更不可能要杀他。
因为他在帮元武皇帝灭巴山剑场的过程中出过力,他应该算是帮公孙家报仇的人中的一份子。
“你是公孙家的大小姐么!”
“九幽冥王剑在你的手里,你到底是不是公孙家的大小姐!”
“在巴山剑场灭公孙家时,我在巴山剑场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那时我甚至不在长陵,而且我在后来灭巴山剑场的过程里也出了力,所以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极度的难以理解,所以南宫伤几乎是癫狂一般,再次连连的叫出声音。
“不要那么多废话。”
异常美丽的女子清冷地说道:“我要杀你祭剑,正是因为你在灭巴山剑场的过程里出了力。”
南宫伤当然无法理解。
但是不等他再次出声,异常美丽的女子便已然接着说了下去:“昔日的那么多恩怨,怎么可能理得清楚。元武皇帝本身也是罪魁祸首,你在他灭巴山剑场的时候帮他,难道还有了让我感激你的理由?更何况我要杀你和这些无关……我要杀你,是因为虽然我恨那些巴山剑场的人,但是我至少尊敬他们,至少他们的道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们所坚持去做的事情没有改变过……我要杀你,只是因为你是真正的小人。就如原本和他们一起坚定的朝着一条路走下去,然而却突然反过来捅他们一刀的元武皇帝一样,是真正的小人。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不公平,让我觉得不快。”
“我要杀你,只是因为心中不快意。”异常美丽的女子清冷而让人觉得异常固执地说道:“对于很多踏过第七境的人而言,世上无数的陈年恩怨哪里理得清,尤其在长陵这种无数恩怨纠缠,根本理不清的地方,我不问恩怨,只问快意。”
浑身僵硬,无法动作的南宫伤呆呆的看着这名异常美丽的女子。
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不问恩仇,只管心中快意么?
是自己的境界不够,经历不够,根本无法理会,还是因为“那个人”和那些和他一起并肩而行的许多柄剑都已经折了,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所以这名女子才能够不问恩仇,只管心中快意?
他无法明白这名女子心中的真正所想,然而他可以确定对方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固执,都不可回旋。
所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之意。
“我告诉你五羊丹的丹方,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挤出声音,乞求道。
“我原本就不想杀你家中的人,只是丁宁说这样能够逼你说出来而已。”长孙浅雪冷冷的在心中想道,只是面上她的神色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一贯清冷的模样,点了点头,答应了南宫伤的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