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度尼斯晃着酒杯,看着即便席地而坐都脊梁笔挺的军装女子,忍不住苦笑着说道:“弗拉娜,以前是因为我们的命朝不保夕才不好儿女长情,但是现在日子也安定下来了,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找个人陪你吗?”
亚度尼斯知道弗拉娜心里有一个人,也知道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但是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个执拗了一辈子的姑娘,出于善意,他还是想劝她放下。
一个人拼杀,到底还是太累了。
弗拉娜神情微微恍惚,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飞扬跋扈娇纵任性的自己。她看到年少时的自己兴冲冲地推开了光明圣殿图书馆的大门,在迎面而来的天光中,看见那个仿佛融入黑夜中的男子附身拥抱身穿白裙的女人。
一个不带□□色彩的拥抱,没有亲昵的耳鬓厮磨,没有甜蜜的气场和氛围。只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温柔,悠远而又绵长。
她是活在黑夜里的人,却张开双手拥抱了光明。
弗拉娜灌了一口酒,感受到那火烧一样的炽热从喉咙口燃烧到肺腑,烧得一腔血液滚烫,烧得干涸的眼眶滚出了泪珠。
“你不懂,我不需要别人的陪伴,因为——”
“我仰望着明光。”
——那个人不是她心中挚爱,而是她此生至高无上的信仰。
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林夕现在也是被人仰望的大佬了。
第一百四十章 溃不成军
林夕再次睁开眼睛时,对上的就是实验室里好几张眼神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脸。
没有回归自己的位面,林夕也愣了一下,但是又很快想起来自己这次穿越是跟随着叶青一起穿越的,走的渠道也是叶青的专用渠道,现在回到了纳米生化人的体内反而是正常的现象。林夕缓和了一下因为穿越和附身纳米生化人之后带来的不适就从休眠仓里爬了出来,果然像叶青说的那样,第二次附身纳米生化人之后的痛楚减弱了很多,只是有轻微的眩晕和不适感,但是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叶青呢?”林夕接过一位员工颤颤巍巍递过来的毛巾,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谢谢”,就扭头看向了希初,“他是不是在房间里?”
林夕想要在这个位面进行穿越,就需要用另外的休眠仓,但是除了叶青房间里的那一台,其他的休眠仓都是公物,所以才会分开。
希初抬手扶了扶眼镜,檀黑色的眼睛里藏着晦涩的复杂的情绪,他似乎在尝试着缓和自己严肃的神情,却没有成功,反而显得有些可怕的僵硬:“队长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倒是嫂子这边的任务影像已经传回来了,兹事体大,我们可能需要汇报给上级。”
“哦,那你们按照规矩办吧。”林夕怏怏地看了希初一眼,胡乱地点头说道,“我先去找叶青了。”
希初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一时间欲言又止,觉得三言两语简直解释不了眼下复杂的状况。
团队里的围观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我挤终于踹出了一个替死鬼小心翼翼地凑到希初身边问道:“……那个,希哥啊,不跟嫂子解释一下没问题吗?这次嫂子直接出手扭转了一个位面的命轨,这可不是……一丁点地兹事体大啊……”
一个濒临毁灭的位面,不管掀起怎样的飙风巨浪都难以改变命轨的走向和结局,随便位面洞悉者怎么闹腾都不会出事,这也是叶青选择这个位面的原因之一。但是谁也没想到,两人才去了不到五天,林夕就凭借着一己之力扭转了位面的格局,将一个差不多可以丢进回收黑洞里的位面给扯了回来。这种搞事的能力震惊了整个部队,就算是资格最老的位面洞悉者都没有把握干出这种大事,偏偏林夕靠着一场惨烈的死亡达成了这个目的。
而同时,随着林夕的任务影像传回基地,她那被凌迟刀割依旧面不改色的纯爷们儿风采立刻倾倒了无数人。
不愧是董存瑞在世,酷帅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跪在嫂子的八块腹肌之下捧着帅脸唱征服。
嫂子,我敬你是条汉子。
类似这样败坏林夕声誉的传言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军队里传播开来,甚至上升到了传说中能徒手撕鬼子一人灭百团的地步。
……
林夕钻进叶青的卧室时,休眠仓里已经是空的了,被子里鼓起一团,很明显里面躺了人。看来叶青比她早回来一步,之后就躲进被窝里去了。
第一次跟对象闹矛盾,不仅砸了对象的好意,甚至还非常不爱惜自己地死了一次。林夕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叶青一定快气疯了,但是饶是她嘴炮满级,这时候也只能满脸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安慰。林夕悄咪咪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被窝,忍不住偷偷打开光脑上-了大众论坛。
[求问,砸了老公特意给自己安排的蜜月旅行还把自己摔得骨折,现在对象生气了,如何哄回来?在线求,挺急的。]
林夕的求助发出去不到五秒,再次刷新时下面已经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回复。
[哄?受伤的是你,为什么还要转头哄他?脾气这么大,分手算了。]
[楼上不能这么说啊,我感觉楼主话没说完,八成是她不爱惜自己,她对象才生气了。]
[没有什么是来一发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来两发:)]
[肉-偿吧:)]
[上-了他:)]
[干-晕他,晕过去了就什么气都没了:)]
林夕的意识往下滑动,却发现后面的画风严重歪楼,从感情探讨一路发展成r18,一群老司机开着赛车就奔上了高速公路开始亡命天涯,踩满了油门飙出了“污污污”的声响。林夕用精神力快速地浏览了所有的留言,可供采纳的建议没多少,黄色废料却塞了一脑子,不由得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说起来,她和叶青结为夫妻之后的确没有过上什么传说中的“性”福生活,一来两人的画风都有点性-冷-淡,二来则是因为他们的地域问题……别人谈的是异地恋异国恋,同在一片天空下都有可能因为欲-求-不-满而分手呢,她和叶青谈个异世恋还能顺顺当当地走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了。
林夕严肃地捻着手指头想,好不容易来这个位面一趟,是不是趁机把小皇夫给吃掉才比较稳妥安心呢?
说干就干,林夕突然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就像每个好孩子被带着逃课恶作剧一样。她悄悄地凑到了叶青的床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拉着被子一点点地往下扯。换一个人来做这种事,只怕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会将人惊醒,但是林夕不一样,叶青对她的气息非常熟悉,所以也完全不设防备。林夕就像扯新娘子的红盖头一样一点点地将被子拉开,露出侧躺着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的美男子一只。
大概是因为蒙头盖着被子的原因,叶青一头清爽的碎发都显得有些凌乱,让向来一丝不苟充满禁-欲气息的人在这一刻慵懒得有些可口。闭上了那双过于冰冷沧桑的眼睛,他清俊的面容终于流露出了几分青年才有的朝气,清爽干净,像被雨水洗刷过的竹林。
林夕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膝盖跨过叶青的身体,怕把人惊醒,也不敢坐在他身上,只是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他的眼角。
嘴唇触碰到些微的湿气,林夕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动作轻柔地伸出一根手指拭过他的眼角。
林夕有些恍惚地想起来,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的软绵小土豆其实很爱哭,摔倒了会哭,委屈了会哭,没有糖吃了会哭。他的哭泣是无声的,不像很多熊孩子一样长大了嘴巴就竭嘶底里的嚎啕,他就是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金豆豆啪塔啪塔地往下掉。等到她急急可可地飞奔过来,就会像只小仓鼠一样往她怀里钻,抱得紧紧的,像是抱着自己最爱吃的松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后来长大了,她从认识“叶青”开始,他就是只能让自己仰望的大佬,脆弱的眼泪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