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2)

长陵 容九 2419 字 1天前

叶麒微微笑道:“你有这个心,想必你陵姐知道了,也会甚感欣慰的。”

“当日向陵姐索药之时,我就说过了,只要我哥能活,在你们接下来的计划中,我都会竭力支持。”符宴旸道:“我大哥的手段……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小侯爷你又总是有太多顾虑,所以我想说,实在麻烦的时候,没准我还能给你们当个人质来使使……呃,师父,您耳朵……”

符宴旸说话的时候,一不留神看到了叶麒耳孔处的血痂,叶麒伸手一拦,“没事,天热上火。”

“……哦。”

“行了,”叶麒拍了拍符宴旸的肩,“反正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绝不手软。”

“啊?”

“口误,为师的意思是,绝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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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大师仔仔细细为长盛号过脉、检查过身体后,沉思良久道:“大公子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命在朝夕。”

长陵呆住了,三侠俱是一震,洛周道:“大师要否再看看?这些年大公子一直如此,真气之法确是能固住他的性命,怎会忽然油尽灯枯了呢?”

“不是忽然,而是日积月累。”迦叶叹了一口气,“敢问洛侠士,大公子有多久未曾苏醒过了?”

洛周磕巴了,“大概……大概有三四年了……”

“一个人若是在这么长的岁月都没有意识,怕是毒气早已入脑,只因尚未攻心,方不致命。”迦叶转向长陵道:“你们提到的驱气驱毒之法,确是最后能够一搏的,而且最好尽早,不能够继续拖延下去了……”

长陵心慌意乱:“师父……”

“运气驱毒之际,需得净心纯意,方能功法自然。”迦叶深深看着长陵道:“生死有命,你还能再见越大公子一眼,是洛侠士、曲侠士、舒院士舍命所换,不论成败皆是天意,你心中若不能对这一切恩德心怀感念,便救命无望,纵是万事做尽,亦可能救命无望。此间道理,你可能知晓?”

迦叶这番话可谓是戳了一屋子人的心窝子。但长陵自幼听惯了佛家偈语,这些早就流在她血液里的话语既寒了她的一腔热血,但又镇住了六神无主的心。

长陵重新抬起头,眼神坚定道:“知晓。”

背靠在石门外的叶麒听得此言,望着长陵,轻轻地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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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既说病势危急,众人不敢懈怠,稍作商议,便定在午饭后进行。

以迦叶为主心骨,先驱除固存的茅山真气,可同时施金针驱毒,待长盛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时渡送阴阳二气——但是全过程需得保证不受其扰,稳妥起见,屋内只留下最熟悉长盛状况的洛大侠,曲二侠与舒老头儿守在门外,洞外让周沁和符宴旸看着,被封住穴道的薛夫子直接挂在洞口的大树上即可。

以上这番是叶麒的提议,然而提议者本人却拒绝了长陵陪同的要求,给自己安排了厨子的活,拾过柴在湖边架起了锅,说必须保证大舅子醒来时吃的第一口饭是又热又香的。

长陵拗不过他,时间紧迫也就不和他多掰扯,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回到石室内备好热水、金针、金疮药等相关物什,与迦叶、迦谷开始施为。

长盛被搀坐而起,待宽去上衣,迦叶盘腿坐于他身后,先以指力护住他周身大穴,旋即双掌抵住他的背心,一股浑厚绵长的劲力随气韵而推入,自任督二脉开始游走。

所谓驱功之法乃是将人体内拥有的内力逐步散去——与多年前魔教中出现过化功的邪法不同之处是,驱内力时需得以等量的真气徐徐渗入躯体,此法不伤精元,可在关键之时救走火入魔之徒。

换而言之,要化解长盛多少内力,就要消耗迦叶多少内力。

这十年来,洛周为了维系长盛的寿期,可谓毫无保留的拼尽了内功,虽说散去的大半,留存下来的亦不算少。好在迦叶大师内力深不可测,半个时辰悄然而过,也未见露出疲态,睁眼之际忽道:“探鼻息一百呼,待翳风穴有跃动感,说明气血无滞,可由此开始施针。”

长陵立时去探长盛鼻端,摸到了跃动感后,火速取过金针,刺入他头顶大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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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

叶麒躺在草地上,嘴上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目不转睛地看着天。

严格来说,他看的是九连山和龙门山的方向。

从迦谷迦叶到周沁符二接连跳下,这条“跳崖”路未必没有遭到泄露的可能。

若是有不轨之徒发现端倪,多半会先派人先行,于是这湖边也是一道需要看守的“门”。

为免长陵分心,他没有将这重顾虑如实相告——若然她得知此事,必会让其他人来充当这第一前线的守卫。

但是现在这谷中,洛大侠与曲二侠内力所剩无几,让舒老头儿来看最后一道门相对稳妥,周沁和符二的江湖经验尚浅,随时都有被来者套路的机会。

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既因此处有湖,可在发现异状之际,第一时间施以万花宝鉴,也因他是贺瑜。

在这场对弈中,他最提防、而至今尚未现身之人,最大的目标或许就是自己。

念及于此,叶麒又剧烈的咳了起来,这次他早有准备,一口血呕出时动作准确的吐到了身旁的草坑里——早上没留神弄到衣襟上,生怕长陵察觉他还躲去清洗干净才好现身。

“哎。”叶麒着实愁苦的掀开袖子,给自己号了号脉,仰头看着天际。

“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都好好的别跳下来送死。”他自顾自的嘟囔一句,复又重新躺下,心道:如此,我也不至催动内力,杀身成仁了。

正在这时,整个地面毫无前兆地打起颤来。

几颗沙石蹿在脸上打的生疼,激得他一跃而起,徒然变色。

叶麒面上血色潮水般褪去,难以置信地望着另外一个方向——这个动静莫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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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宴旸周沁两人离得近些,听到巨响时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眼睁睁地看到眼前高耸入云的断崖逐渐裂开,犹如一道天门开启。

周沁看傻了,“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