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赵爱卿。”
长孙无忌这么一带头“抬举”赵文振之下,太宗可就真吃不住劲了,不得已,也只能将视线转到了始终默然而立的赵文振身上。
“微臣在。”
听得太宗点了名,赵文振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
“爱卿对青海一事可有甚想法么?”
太宗明显还是舍不得让赵文振远去青海,于问话之际,刻意打下了个伏笔——但消赵文振能顺着话头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太宗便可借题发挥上一下,指不定便能将远征的差使委给旁人。
“社稷大义所在,微臣自是当仁不让!”
太宗的好意。赵文振自是能感受得到,只不过他并不以为太宗真能顶得住压力,再说了,此时不迎难而上的话。他在太宗心目中的分量无疑将降低不少,既如此,那还不如果断行事来得干脆。
“嗡……”
赵文振这等慷慨激昂的话语明显大出群臣们的预料之外,刹那间,乱议之声顿时便大起了,至于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么,则是不免有些个面面相觑不已,没旁的。只因他俩虽不曾商量过,可却都已安排好了各自的后手——一旦赵文振稍有推辞,他俩便会趁机举荐自己的挂帅人选,然后再以各种理由逼迫太宗同意让赵文振随征,待得平定了青海之后,顺势将大都护的名头挂在赵文振的头上,让赵文振既立不了多大的功劳,还得去背负青海的烂摊子,这等想法无疑很美,可随着赵文振的果决表态,预算成空已是注定之事了的。
“爱卿真社稷臣也!”
对赵文振的果决,太宗可谓是百感交集,既有感动,也有愧疚,更有着几分的担心,奈何事已至此,太宗也自不好公然劝赵文振改口,也就只能是颇有些尴尬地夸奖了赵文振一句了事……
“文振,青海苦寒,民风彪悍,讨平容易,归化难,卿确定要去么?”
在朝会上,迫于群臣们的压力。太宗不得不同意让赵文振去荡平青海,可待得退了朝之后,太宗又不免有些个悔意大起了,在将赵文振单独宣到了两仪殿的御书房之后,一开口便暗示赵文振赶紧上本请辞。
“苟利社稷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不去能成不?答案显然是不行的,没见长孙无忌那老混球都出了头了么,就自家在朝中的浅薄根基而论,想光凭着太宗的恩宠渡过此厄,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与其等着遭人构陷,那还不如自动揽权。趁此机会培养出一批心腹干才来,这么个账,赵文振可是算得很是清楚的。
“苟利社稷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好,说得好,卿确是社稷干才,朕没看错你!”
太宗自己气魄宏大,自然也就偏爱有大气魄之人,更别说赵文振还是个实干家,不管啥事,只要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一准都能办得个妥妥当当的。似这等干才,太宗又怎可能会不喜欢。
“陛下过誉了。”
在太宗面前展示才干与忠心都是必须的,可与此同时么,谦逊也是断然少不得之事,无他,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句闲话,而是无数教训堆积起来的事实,以赵文振之城府。无论何时何地,那都是绝对不会忘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