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还都是那等借古问今的敏感问题,也就是赵文振才富五车,若不然,只怕还真就招架不住,即便如此,也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算是满足了这小家伙的“勤学好问”。
“翠姑,且去传些膳食来。”
在将李治打发走了之后,日头早已是偏西了的,只是离着晚膳时间却又还早。然则饿慌了的赵文振却是没管那么许多,这一走进了主卧的门,紧着便吭哧了一句道。
“诺。”
翠姑,普安公主身旁听用的贴身嬷嬷。在旁的公主处,那都是拿捏驸马的能手,可在赵府,却是断然容不得嬷嬷们耍威风的,无他,赵文振位高权重不说,身上的煞气也自如山般凝练,阖府上下就没谁敢忤逆他的吩咐的。
“夫君可是有甚心事么?”
普安公主显然敏感得很。饶是赵文振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瞧出了些异样,这便一挥手,将兀自还随侍在侧的侍女们全都打发了出去,而后眉头微皱地便望向了赵文振。
“陛下让某兼了个太子宾客。”
尽管不愿让普安公主多担心思,可转念一想,诏书很快便会下达,隐瞒也没啥意思,赵文振只略一沉吟,最终还是苦笑着将太宗的安排道了出来。
“父皇怎能这样,要我说,干脆让夫君兼了妾身所有兄弟的长史算了,尽瞎折腾!”
普安公主只是懒得去理睬外务而已,并非真不懂政治,这会儿一听太宗如此安排,登时便不免有些来气了。
实也怨不得普安公主生气,要知道自古以来,天家夺嫡一事最为惨烈,但凡卷入其中的大臣,最终都很难有个好下场,就赵文振如今的官阶而论,实在不宜太早站队——押错了,那就是倾覆之祸,纵使押对了。那也有着功高震主之危,持着中庸之策,方才是明哲保身之道来着。
“不碍事,为夫自有主张。”
只一听这话,赵文振便知普安公主压根儿就不看好李承乾的将来,心下里对爱妻的政治眼光自是大加赞许,然则事关重大,赵文振并不想让普安公主担忧过甚,也就只敷衍了一句,便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圣旨虽说是七月二日下午才正式发出的,可满朝文武都知道赵文振上任工部尚书其实已成了定局,从一日傍晚起。前来赵府道贺的文武官员们便已是有若过江之鲫一般,到了圣旨正式下达之后,赵府的门前那真是车马云集,出入都难了的。
“老爷,新任青海大都护苏烈、苏大人已到了府门外。”
上门都是客,再怎么着,那也不能怠慢了去,结果么,赵文振就这么从白天忙到了晚上,一直到亥时过半,这才算是将最后一名来宾给送走了,本想着该是能得回清闲了。却不曾想赵虎又拿着张名刺匆匆赶了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