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那便恩赏出去吧。”康熙将手中小札撂下,处置瞬间便出来了。

梁九功垂眸应是,打过千便出去了。

原本康熙是打算直接歇下,既然已经提起姜染姝,等他回过神,已经走到角房门口。

门开着,里头点着蜡烛,透过屏风能清楚的看到她精致的侧脸。

雪白粉嫩的肌肤被烛光一照,带着微黄的暖光,羽睫低垂樱唇紧抿,一派认真。

她袖子往上挽了一截,露出白腻如脂的手腕,上头悬挂着细细的银镯子。

那镯子简单的很,连个花纹都没有,却衬得她格外素雅。

康熙回眸,问身边的梁九功:“给她的赏赐里头就没件好东西?”瞧那银镯子细的。

梁九功只觉得一口大锅从天而降,他躬身开始唱名:“八宝莲花簪,碧玉葫芦耳坠,金镶玉头面三副……”

富贵首饰多的是,小主儿不爱戴。

眼眸中映出烛火,康熙大踏步走了进去,见姜染姝执笔,诧异回望,忍不住勾唇。

“朕来了。”

他低声道。

姜染姝面上带着惊喜,一把扑进他怀里,搂着腰撒娇:“您来了,还以为……”

她想着对方不会再来,清廷规矩严苛,膳食最多三筷子,她还以为宠幸女人亦是如此。

连着好几日都是她侍寝,她觉得自己该凉了。

康熙搂着她细细的腰肢,看着她惊喜的双眼放光,心中也甚是愉悦。

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他问:“又在习字?叫朕瞧瞧可有长进。”

长进是不可能长进的,她就是看到康熙来了,赶紧做做样子罢,姜染姝惊的上前一步,挡在书桌前,磕磕巴巴开口:“别看。”

康熙欺身上前,直接将她搂在怀里,过分的提要求,“那你亲朕一口。”眼眸中尽是清浅笑意。

话语中透露着揶揄,显然他的心情很好。

姜染姝大着胆子回身,直接抬起玉臂攀住他脖颈,软乎乎撒娇:“不要呀,我害羞。”

她娇媚软甜,鼓着脸颊显出几分娇憨嗔怒,真真是嬉笑怒骂皆风流。

第7章

夜里风急雨骤,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拍下来,哗啦啦的汇成一条小溪流。

康熙披着中衣立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暴雨,回眸浅笑:“你好生睡着,朕这便走了。”

他向来没有留宿的习惯,愿意在情事之外多说几句,便已经是恩宠无限,可瞧着姜染姝,总觉得有数不清的话要说。

便是随口说几句天气吃食,也觉得极好的。

这会儿她刚承过雨露,跟一朵春日枝头俏立的芍药似得娇艳妩媚,往日里总是装扮偏素雅,眼神也是清凌凌的,妩媚妖娆是有,少了几分艳。

今儿身上是康熙亲手给她穿的衣裳,海棠红的妆花锻旗装,上头绣着大片玉兰花瓣,跟她极为相和。

他说要走,她向来是不留的,只眼神中透出几分流连,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轻声道:“您好歹先穿上衣裳,秋日雨凉,刚出过汗……”

两人胡闹过后,康熙才抱着她,细细给她清洗穿衣,自己倒一直敞着。

想到这里,姜染姝羞耻的指尖都红了,这人上了床榻便跟换了个人似得,那些温柔体贴尽数消散,变得狂放难以招架。

她鬓发有些乱了,略略低头,斜插的松鼠簪便掉下来。

康熙上前一步替她捡起,直接将发髻解开,看着鸦黑浓雾般的青丝倾泻而下,挡在桃腮两边,更显得她脸小的跟什么似的。

那樱唇微微红肿,轻轻抿着,他只看着就能想到那香甜滋味。

想要走的脚步顿了顿,怎么也舍不得这目引横波、胸透轻罗的旖旎场景。

灯被吹灭,说要走的人躺在榻上,睡的正香甜,姜染姝以为自己会被鼓噪的脉搏惊的睡不着,谁知道闭上眼的功夫便沉入暖梦。

第二天一大早朦胧的睁开双眸,身边被窝早已经凉了。这角房小,床榻自然也小,堪堪不过四尺,她睡尚且嫌小,添上康熙这么个壮年男人,两人只能挤在一处。

倒是暖和许多,这天稍微沾点凉气,她的手脚就冰凉的厉害,康熙倒是不嫌弃,将她脚揽在怀里暖。

这么随意想着,清月端着铜盆进来,绞了棉帕给她洗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今儿去膳房点早膳,刘太监跟前的小徒弟寻着我说了几句小话。”

她觑着姜染姝的神色,半晌才慢慢道:“刘太监现在掌着白案,小主儿平日里吃用的点心尽出自他手,那小徒弟您也见过,前儿来送掐丝红豆饼,您还夸他机灵。”

这么一说,她瞬间就想起来了,一边隔着棉帕揉脸,一边问:“说什么了?”

清月顿了顿,像是在小心措辞,半晌才道:“隐隐有小道消息,说是在寻人种天花。”她的神色隐隐带着惊惧,这听起来和找人去死没什么区别。

膳房得到消息早,是因为要备着药膳,纵然瞒的严实,可有心人会抓着蛛丝马迹猜出真相的。

跟她透露,自然是因为有人要把这往她身上引,这乾清宫篱笆扎的再怎么严密,也总有一些小消息透露出去。

有些路子广的,就想把她扼杀在摇篮里,再没有比种痘来的更正大光明。

清月神色忐忑,姜染姝倒是淡然以对,天花的名号她已经听过了,在这时候属于不治之症,鲜少有能扛过去的。

坊间尚有传言,说康熙得位不过是因为他得过天花。

“行了,我知道了。”姜染姝掐掐自己的小脸蛋,这些日子憨吃酣睡的,觉得自己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