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玄烨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冲岚琪吼,“你故意的是不是?”
想想一个月前还在多伦诺尔将整个漠北收拾得服服帖帖,飒飒雄风震慑草原的天子帝王,此刻竟衣衫不整地趴着任人摆布,岚琪已是揉出一头的汗,被他吼了一声,不禁失手真下了狠劲,玄烨身子一抽搐,倒把她吓着了。
不过手下的人倒因此老实了,不管是怕岚琪再作弄他,还是觉得大男人喊疼特别丢脸,闷声不响直到岚琪把药酒揉散停下手,才喘过一口气说:“你身无三两肉,哪里来的劲道?朕要被你弄死了。”
岚琪累得一脸汗,笑得花儿似的:“去年在畅春园,臣妾每天都受这个大刑,可是吃得苦才好得快,这一年来阴晴雨雪臣妾也没发伤,这药酒可管用,皇上别偷懒,臣妾明天还来给您揉。”
玄烨直直地瞪着她,抿着唇不说话,很显然他一点都不希望岚琪明天继续来折磨自己,可是眼前人却温柔如水地哄他:“皇上别怕疼,疼过这几天就好了,不然腰上不得劲儿,再好的花儿朵儿也只能看看不能摘,您昨天不是还说,很年轻呢。”
“朕很快就会好的。”玄烨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你不怕朕好了,就轮到你喊轻点儿?”
岚琪眯眼笑着,凑上来在他脸颊边啄了一口,轻声咬在耳边说:“那也要去永和宫才行。”
“混账。”玄烨笑骂一句,彻底破了功。
两人欢欢喜喜的,岚琪给他穿戴好衣裳,试毒的太监检查过德妃娘娘带来的膳食后,便呈上来供皇帝享用,玄烨似乎苦夏,又或是腰疼折磨的,一直胃口都不好,想那王氏也不是信口胡说,岚琪不动声色地哄他吃了些东西,玄烨有了精神后就问:“那两件事有结果了吗?”一面就先说道:“你问朕为什么非要送胤禛去毓庆宫,为何这么久了,现在才问?”
岚琪道:“胤禛时常会对臣妾说些毓庆宫里的事,那里似乎不大适合孩子念书了,您知道的,如今有了侧福晋,他这个小叔子总是许多不方便。而听胤禛说那些毓庆宫里不为人知的事,臣妾觉得不安。”
玄烨夹了一筷子酸笋吃,满不在乎地说:“这就是朕要让他看的,念书哪儿不能念?那时候虽然一心是要保护他,但很快就发现,竟还有这么个好处,朕不骗你,并非开始就想到了,而是胤禛去了后,朕才发现这不妥之处,原也是好事。”
岚琪不懂,玄烨则被酸笋开了胃,脸上气色也好了,吃着东西继续道:“朕就想让胤禛知道,其实太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皇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唬得岚琪神情紧绷,玄烨得意地一笑,伸手揉揉她的脸颊叫她放松些:“活该,你自己要问的。”
岚琪垂下眼帘深深一呼吸,便没头没脑地扯开话题,开始道:“太后娘娘说,早该给章答应晋升位份,只是向来没有越级的规矩,先给升作常在,为示恩宠,皇上赐个封号也好。”
玄烨点头:“是个主意,封号让内务府去选,你盯着点儿,就赶在荣宪出嫁的时候,算作恩宠吧。”
岚琪又道:“就只晋升章答应一人,太后娘娘觉得不妥,臣妾和荣妃姐姐商议,不如将宫里有年资的再挑选几个得体的,您看呢?”
玄烨没什么异议,吩咐:“你们拟了名单呈上来,朕看过再说。”
再一件事,做娘的脸上就有了笑容,欢喜地说:“和太后、荣姐姐翻了一早晨的黄历,又把钦天监的也找来了,十一月初三是好日子,皇上看可好?”
“那就十一月初三,你喜欢就好。”玄烨见她高兴,笑道,“年轻轻的,这就要做人婆婆了。怎么朕现在满脑筋想起的,是当年雪地里看到你的狼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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