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天有公道(1 / 2)

掌欢 冬天的柳叶 3017 字 1个月前

入冬了。

这是骆笙在开阳王府过的第一个冬天。

从早上就飘起了雪,雪沫子洋洋洒洒,渐渐把一切覆盖上白色。

卫晗披上大氅,亲了亲骆笙脸颊:“我出去了。”

“打好伞,小心路滑。”骆笙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系带,柔声叮嘱。

卫晗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办完事就回来,晚上咱们吃酸菜白肉锅子吧。”

“好,正好秀姑前些日子做的酸菜可以吃了。”

卫晗得了准话,清俊的眉眼满是笑意,又在骆笙唇边啄了一下,才大步走出去。

骆笙走至窗边,目送披着墨色大氅的男人离去,唇边也不自觉挂着笑。

窗外的雪更大了,由雪沫子变成了轻盈的鹅毛,伴着寒风飞舞。

骆笙刚准备离开窗边,就见离开视线不久的那道墨色身影又返了回来。

怎么回来了?

骆笙怀着疑惑迎出去。

门帘被挑开,寒气扑进来。

卫晗忙把帘子放下。

“怎么回来了?”骆笙问。

卫晗看着她,沉默了一瞬:“石焱回来了。”

听了这话,骆笙心头一跳,竭力保持着镇定道:“叫他进来吧,我问问情况。”

卫晗陪着骆笙去了布置成书房的西次间。

石焱等在那里,见到二人立刻行礼。

“还顺利吗?”骆笙开口问。

石焱笑道:“按着您画的图纸很顺利就找到了,棺椁也拉回来了……”

骆笙有些不放心:“是两口棺椁吧?不要弄混了。”

“您放心,绝对混不了,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办的。”

骆笙这才露出一个笑:“辛苦了。”

石焱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能替王妃办事是小的的荣幸。”

卫晗睨了他一眼。

石焱心头一凛,赶紧收了笑。

“带我去看看吧。”

石焱一愣,不由去看卫晗。

“照着王妃的吩咐做。”卫晗淡淡道。

“那您随我来。”石焱收起好奇心,领着骆笙去看运回来的棺椁。

两口黑漆棺材停在一个小院中。

白雪覆盖的屋檐,青砖铺就的地面,黑漆的棺椁,使得这方小院清冷森然。

骆笙快步走过去,目光在两口棺材间流转。

“哪一个是朝花的?”

石焱指着其中一口棺椁道:“这里面是。”

骆笙伸手,轻轻抚上黑漆棺材。

承着风雪从北河来到京城的棺椁一片冰冷。

骆笙在心中道:朝花,你终于回家了。

许久后,骆笙吩咐红豆:“去把秀姑喊来吧,她的姐妹回来了。”

红豆跑去小厨房喊人:“秀姑,主子说你的姐妹回来了。”

姐妹?

秀月一怔,一脸茫然随着红豆去了小院。

入目便是那两口黑漆棺椁。

“主子——”秀月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看向骆笙。

骆笙对着秀月轻笑:“听你说过你和朝花的故事,我让三火去北河把她接回来了。”

秀月眼帘轻颤,指着离骆笙近的那口棺材问:“是……这个吗?”

骆笙轻轻点头。

秀月扑过去,扶棺痛哭。

骆笙默默看着,竭力控制着泪意。

秀月有着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哭得痛快,她却不能。

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把她揽过去。

骆笙抬眸看着卫晗。

“难受的话就哭吧。开心会笑,伤心会哭,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不一定要有理由。”

骆笙潸然泪下。

卫晗环着她肩头,心里安稳踏实。

在北河的那个晚上,洛儿对着朝花的尸体无声哭泣,他拥抱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大着胆子拥抱喜欢的姑娘。

他多么幸运,如今能随时拥抱她了。

她伤心时,喜悦时,任何时候。

朝花下葬的那日是个晴天。

骆笙没让卫晗陪着,只与秀月两个人在新起的坟前立了许久。

那些陪着的人都被打发得远远的,包括红豆与蔻儿。

风穿过林间,吹起素色斗篷的衣摆。

秀月红着眼看向骆笙:“主子,咱们回去吧。”

朝花姐姐终于摆脱了玉选侍的身份,离开了寒冷的北河,在最近的地方守着她和郡主了。

以后只要想朝花姐姐了,她们随时都能来看她。

光明正大来看她。

这可真好啊,是她以前从不敢想象的事。等百年之后她也要葬在这里,与朝花姐姐一起守着郡主。

“嗯,回去吧。”

骆笙拢了拢斗篷,往前走去。

秀月紧紧跟在身后。

红豆翻了个白眼,拉着蔻儿小声嘀咕:“姑娘对秀姑也忒好了,都爱屋及乌了。”

蔻儿抿抿嘴:“秀姑厨艺好,人也好,姑娘对她好多正常呀。”

哼,反正第一大丫鬟不是她,谁当不一样呀。

红豆气坏了:“蔻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她和蔻儿是从小打出来的交情啊,关键时候怎么靠不住呢。

蔻儿白她一眼:“什么胳膊肘往外拐,秀姑可是自己人。哎呀,秀姑今晚好像要做红焖羊肉。”

“真的?”红豆咽了咽口水,登时把第一大丫鬟的争夺这种烦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骆笙才回到府上,就有人来报:“王妃,离园那边送了信来。”

永安帝让位后改封静王,带着萧贵妃在内的那些嫔妃住进了离园。

骆笙听到离园来信,还是有些诧异的。

看过信,原来是萧贵妃相请。

思量片刻,骆笙决定去看看这位故人。

离园中花木萧索,空空荡荡,行走其间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随风飘入耳里。

脚下是厚厚的积雪,无人及时扫去。

“主子,小心脚下。”蔻儿提醒道。

红豆撇了撇嘴:“您就不该来这种晦气地方。”

说话间,萧贵妃的住处到了。

等在门外的侍女挑起了帘子。

骆笙走进去,看到的是一名颜色暗淡的妇人。

曾经容光照人的萧贵妃仿佛失去水分的花,变得苍白脆弱。

“骆姑娘来了。”萧贵妃盯了骆笙一瞬,开了口。

红豆扬眉怒斥:“我们主子现在是王妃,你不要乱喊。”

面对小丫鬟的斥责,萧贵妃不以为意,只望着骆笙道:“骆姑娘,我们能不能单独说说话?”

骆笙沉吟一番,吩咐红豆与蔻儿:“你们去外边等着吧。”

二人有些不放心:“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