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汤里大部分都是水,需要有个东西舀起来,才能喂到你嘴里,”季听为难的看着他,“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喂。”
申屠川皱眉:“这么麻烦吗?我起来喝就行。”
说完他就要撑着起来,结果刚一抬头身上就到处开始疼,他又躺了回去,半晌都没缓过来。季听被他的突然行动吓了一跳,急忙斥责:“你没事乱动什么啊!”
“我要吃饭。”申屠川每次看到她真正的发火,气势上就控制不住的矮一截。
季听蹙眉盯着他,直到他再也不敢动了,才轻哼一声:“我现在正在帮你想办法。”
“哦。”申屠川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就不敢大声说话,乖乖的应了一声。
季听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盯着肉汤许久后突然有了主意,于是慢条斯理的扫了他一眼:“我想到该怎么喂你了,你不要乱动,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嗯。”听她的语气,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他现在跟个废人一样躺着,暂时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他刚应完声,就看到季听喝了一口竹筒里的东西,当即忍不住问那不是他的吗?结果话还没问出来,她就突然俯身下来。
唇被堵住了的时候,申屠川眼睛猛地睁大,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但肌肉紧绷的瞬间带来巨大的疼痛,他又急忙放松。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功夫,热乎乎的肉汤便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味道竟然罕见的不错。
热乎乎的肉汤一路暖到胃里,申屠川只觉得浑身都顺畅了,他尝出了汤里的肉是自己做的烤肉,同时惊讶于烤肉的味道竟然能这么好。至于短暂接触带来的心跳加速脸上发热什么的,都被他刻意忽视了。
“你的嘴真苦。”季听喂完直起身,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申屠川原本强行按捺的害羞噌的一下都出来了,结巴半天羞恼道:“不想喂算了!我自己吃!”
说完作势又要起来,季听急忙安抚:“虽然尝着苦,可我心里甜呀,我可是好不容易亲到了部落里最英俊的兽人了。”
“……净说鬼话。”申屠川嘟囔一句,他有多丑自己心里最清楚,偏偏季听每次都夸得认真,时间长了他都快当真了。
季听真挚的看着他:“我说的是人话,你怎么老是不信我?”
“……快点喂我,饿死了。”申屠川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快把草药烤干了。
季听笑笑,端起竹筒又喝了一口。
安静的房间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人喂一个人吃,很快就把一竹筒的肉汤都喝完了。申屠川有些意犹未尽:“还有吗?”
“没了,就这么多,没吃饱也忍着点吧,你今天还是少吃点好。”季听帮他擦了擦嘴,又在上面敷了一层草药。
做完这一切,她便往墙角的稻草堆去了,申屠川眼皮跳了一下,急忙问:“你干什么去?”
“今天你睡床,我睡这里就好。”季听说着,直接躺在了稻草上。
申屠川皱眉:“不行,我们换换。”
不等他动弹,季听凉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把你的耳朵拧个圈。”
申屠川耳朵抖了一下,立刻不敢动了,沉默许久后提出折中的建议:“要不你来睡我旁边?”
“不行,我怕会碰到你伤口,”季听想也不想的拒绝,“行了,你平时不也睡这里么,我看还好好的,我睡几天应该也没问题。”
“那不一样。”申屠川的唇抿了起来。
季听顿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申屠川不说话了,但心里坚持这是不一样的。稻草堆他可以睡,但季听不该睡在那里,她那样娇贵的人,就该睡在床上。
但这些话他心里能想得明白,真要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等把语言组织好时,耳朵也听到了季听沉睡的声响。
申屠川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舍得叫醒她,自己睁着眼很久,最后也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直接痛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季听在自己身边坐着,手上还沾满了绿色的草药。
“醒啦?你等一下,我把你身上的药换了,可能会有点疼,先忍忍。”季听说着,又开始认真帮他清理。
申屠川老老实实的躺着,躺了半天后才意识到不对,顿时一脸惊恐的看向她:“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穿衣服?”
“你不仅昨天没穿,现在也没穿。”季听认真回答。
申屠川脸刷的一下通红,忍着疼痛飞快的拉过一张兽皮,盖在了身上的关键处,这才咬着牙问:“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知道吗?”季听古怪的看他一眼。
申屠川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全身都敷了草药,所以身上一直有厚重感,也就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果的,直到此刻她开始帮自己把草药清理掉,才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行啦,被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季听淡定的扫他一眼,“还有,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动不动自己去拿,不疼吗?”
申屠川顿了一下,这才开始感觉到疼,不由得轻哼一声:“你如果不说我都忘了。”
“胡闹,疼痛怎么可能忘的了呢。”季听撇了撇嘴,再次把他身上的兽皮掀掉。
申屠川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帮你继续清理啊,”季听理所当然的说完,看到他的脸红彤彤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现在是病人,不要觉得这样很丢脸,都是正常的。”
申屠川并没有觉得受到了安慰,反而很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一条死鱼。而他也这么干了。
季听没有管他,清理完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崩裂的地方后又重新敷上草药,最后勉强拿兽皮给他搭在身上,帮忙挡住了关键部位。
申屠川这才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到季听还在身边陪着后,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偷偷瞄她。
季听好笑的捏捏他的耳朵,没有说什么逗他的话。
兽人的恢复能力极强,加上季听照顾得好,申屠川简直一天一个样,等他伤口完全结痂时,同样受了重伤的小五却连床都还没下。
“他那天虽然晕倒了,但没有我伤得重。”申屠川听了季听从部落小狼崽口中套的话,一时间有些担忧,“他是不是故意装的,就是为了有机会去族长那里告我一状?”
“应该不是,我听小狼崽说,他妈妈为了快点让他好起来,就天天给他吃肉,别的什么都不吃,结果伤口一直愈合的不好。”季听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