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军也曾想让陆敬业去部队发展,但陆敬业拒绝了,他在公社当了个民兵,如今也是一个排长呢。
“大伯大娘身体都还好吧?”陆敬军问道。
“好着呢,我妈叉腰骂人一小时不带累的,我爹一大早的还要去山上砍柴呢。”陆敬业说完又道:“今天知道你要回来,我爹特地去买了两斤肉回来。今年年初咱们村的食堂解散了,现在都是各家吃各家的。我妈让我爹去公社买了肉,看样子差不多回来了。”
陆敬军道:“我这临时回来,麻烦大伯大娘了。”
陆敬业空闲的手一巴掌拍在陆敬军的胳膊上:“二哥你这说得什么话!还麻烦不麻烦的,见外了不是?那要这样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你呢。我媳妇儿九月底怀了孩子,你给寄了不少糖票肉票布票棉花票呢。这些东西可是用钱都买不着的呢,你说我要咋谢你?”
陆敬业有些生气,也有些难过,他觉得陆敬军和他生疏了。
陆敬军听了陆敬业的话,立马便道了歉,又哄了陆敬业几句陆敬业才消气。
说话间,三人已经穿过村庄到了陆大伯家。陆大伯家门口坐着三个小孩子,最大的男孩已经七岁了,最小的才三岁,是个女孩子。她穿着骆琦寄回来的鹅黄色的布做的小罩衣,头上扎着两个朝天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见到陆敬业,小姑娘朝她冲过来,陆敬业赶忙蹲下身子接住小姑娘。把小姑娘抱了起来,他才柔声对小姑娘道:“蓓蓓,叫二伯二娘。”
小姑娘躲在陆敬业怀里,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二伯二娘,骆琦从兜里掏了掏,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给了小姑娘一颗又给了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两个男孩一颗。
两个男孩子看了陆敬业,陆敬业点了点头后他们才接过骆琦手里的糖,接过之后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陆大娘也听了动静从屋里出来了,她先是笑着骂了两个小孩子一句,又亲亲热热地拉着骆琦进了屋。
一行人在热热乎乎地炕上做下,陆敬业的媳妇儿倒了几碗加了糖的热水进来。
她的肚子圆圆鼓鼓的,骆琦多看了两眼,问道:“弟妹,你这几个月了啊?”
陆敬业的媳妇儿王兰英摸了摸肚子,对着骆琦笑道:“五个月了,我的肚子比一般人的大了些,我们去瞧过医生,医生说是怀了双胎。”
骆琦一下子就羡慕上了,双胞胎多好啊,要是怀上了,那岂不就一步到位了么!
陆大娘在和陆敬军说话,听了王兰英的话,她道:“兰英她娘家那边的姑娘最爱怀双胎,她的那些个姐姐妹妹嫁了人大多数都生了双胎。”
陆大娘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这才做主给陆敬业说了她。
王兰英听了陆大娘的话,神色也不自觉地带了些得意,她们王家的姑娘爱生双胎,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因此她们是半点也不愁嫁。
她正想说句什么,门口挂着的门帘就被人重重地掀开了,众人望去,来人是是金正花。
此时的金正花已不负骆琦刚来时光鲜亮丽的模样了,她头发凌乱,脸颊上还带着几团青紫,她扑到陆敬军面前,哭喊着道:“军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几天救我吧,我要被刘大壮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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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金正花连哭带嚎,声音尖锐地如同有人拿东西在玻璃上刮,听到耳朵里让人挠心挠肺的难受,一群人都皱了眉头,骆琦和王兰英这两个孕妇为了安全直接就上炕里面坐着了。
陆敬军神色淡淡地看着金正花,甚至他还十分悠闲地喝了一口水。
陆敬军对于金正花的哭泣无动于衷,但陆大娘对这个昔日的妯娌却厌恶至极,她上前两步把金正华撕扯下来:“金正花,你跟我们家敬军说这些做什么?打就打了,是你自己贱得慌,你自己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出去给人家打,打死活该。”
金正花就是个窝里横、白眼狼,以前陆敬军他爸没走的时候对金正花多好啊,事事都以她为先,有什么事儿也都听她的。而她的性子也越来越泼辣,然而这些泼辣完全是朝着家里人去的,首当其冲就是陆敬军他爸,陆敬军他爸是个好性子,被金正花骂着也不生气。在外面金正花怂得跟一条狗似的,人家指着她鼻子骂她都不敢回几句嘴。
后来陆敬军他爸走了,金正花就经常往娘家跑,金正花的娘家离下安村可不远,十里八村的谁都有亲戚,渐渐地金正花回娘家是为了物色下一任丈夫人选。
纵然知道金正花不可能给陆敬军他爸守一辈子寡,但陆敬军他爸尸骨未寒金正花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再找一个丈夫的举动却让人万分心寒。没到一年,金正花就找着合适的丈夫了,因为新找的丈夫不愿意金正花带孩子,于是金正花连陆敬军也没要的就跟着她后来找的走了。
陆敬军的爷爷奶奶早亡,陆大伯家原本就有三个孩子,加上陆敬军就是有四个。哪个年代养孩子都不轻松,在陆敬军小时候更是格外艰难。
两个大人养四个小孩,其中三个还是男孩子,也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吃不饱是常事。
天要下雨寡妇要嫁人,这谁也阻拦不了也没有谁会阻拦,也没有人规定寡妇再嫁一定要把孩子带走,最让陆大娘最不忿的,是金正花走时将陆敬军他爸这些年攒下的钱全部带走,一分不留。并在此之后她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陆敬军。
之前陆敬军将金正花带回来奉养,陆大娘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是心酸的,毕竟陆敬军是她一手养大的呢,可想想陆敬军他爸没死之前金正花对陆敬军的样子,陆大娘又把这辛酸压了下去。
后来金正花在外面败坏陆敬军的名声,陆大娘无数次想冲去和金正花打架,都被陆大伯拦了下来。陆大伯说,金正花再怎么闹,那也是陆敬军的生母,他们对他再好到底也比不了他的亲妈,而且陆敬军也不是个拎不清的,有些事儿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他要是知道了,必定不会纵容金正花。
陆大伯说得是对的,等了这么些年,陆敬军对金正花的耐心终于用完了。金正花没了陆敬军给她的钱,在下安村又没有地,在吃完为数不多的存粮后,金正花回到了她的第二任丈夫家。
金正花回去后的日子起先还不错,她丈夫不相信陆敬军会真的不管自己的亲娘,于是他对金正花好言好语,她后面生的两个儿女对她也十分孝顺。然而两个月了,陆敬军一分钱都没有给金正花寄,买东西也得要票了,金正花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起来。
丈夫对她不好了,子女对她不孝顺了。又过了一个月,陆敬军还是没寄钱寄票给她,寄出去的信件也石沉大海,金正花的第二任丈夫对金正花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她又恢复了陆敬军没把她接走时的日子。
一日照三餐来的毒打,见天就得干活,子女对也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前面那几年装出来的乖巧一朝打破,金正花终于后悔了。昨晚她又被打了,因为她炒菜的时候炒糊了。她丈夫把她打了个半死,她被打后疼得睡不着,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下安村。
她以前住的房子已经被陆大娘换了锁,她进不去,于是就在村口的草垛里挖了个洞窝了一宿,早上她本来是要走的,但她听到陆大伯和人聊天,陆大伯说,陆敬军要回来了。
金正花欣喜若狂,她就在村口找了个地方躲着,陆敬军前脚进陆大娘家,她后脚就跟了进来。进来之前她还特地抓散了头发弄皱了衣服。
那孩子心软,他以前都能把她带出火坑,这次也一定能。金正花无比确定,满怀信心。
她不在意陆大娘夹枪带棒的话,抓头看向坐在炕里的骆琦:“晓琪,妈错了,妈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难么对你,你原谅妈吧。妈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了,妈以后会好好的帮你们带念秦,再也不会骂你了。”
骆琦平静地看着鼻青脸肿的金正花。作为一个现代人,在看到家暴时她知道她应该义愤填膺,应该谴责家暴男,甚至她知道家暴违法,可以去告。但在这一刻,骆琦心里却满是快意。
骆琦是个平凡人,她觉得金正花被打是活该。不管有意无意,她都欠着原身一条命。她是个正直的公民,杀人的事儿她做不出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积德。金正花被打正合她意,被打成这样也是她活该。
陆敬军见金正花去骚扰骆琦,终于开口了:“妈,你不该来找我。找我没有用,我帮过你,但你不领情,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再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