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难办了。
“先去吃饭。”程昊决定放弃这个议题,“吃完饭,送你去拍广告。”
唐咪看了下腕表,只有一个多小时,按照北城到哪儿都堵的尿性,估计只有麦当劳或者肯德基爷爷能打发掉这一顿。
“来不及。”
“哦……”
程昊幽幽地看着她,车窗外,豪车、普通车此时看不出分别,在短短的一段路,挤成了沙丁鱼,半天才往前挪一挪。
“要不……晚上?”
唐咪还是相当敬业的,美男计对她来说,只有在闲暇时,才有一击必中的buff。
程昊转过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手:“哦。”
这是妥协了。
“去我家吃。”
唐咪补充了一句,“我妈说,要整一桌满汉全席。”
程昊依然兴致不高的样子。
唐咪最后,既没吃上麦当劳,也没混上肯德基,等迈巴赫艰难地从车流中脱颖而出,将她送达目的地时,离约定时间已经不到五分钟了。
拍摄地,在一个城东私人蔷薇园。
粉白蔷薇相间,极其美丽。
“tony?是你?”
唐咪进临时安置的化妆间时,碰到了熟人。
tony这次干脆剃了个大光头,大冷的天,依然是一件撕边t,胸口的个性涂鸦,有点像汉字,只是这汉字太抽象化了,她一时间辨认不出。
“honey,可想死我了!”
tony夸张地张开手,想给唐咪一个拥抱,却被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阻止了。
“程总,您也不用护食成这样吧?”
tony翻了个白眼,唐咪坐到化妆镜前,“得了,别贫,一会秀导来,看见你还没化好,咱俩估计都得挨批。”
唐咪挨批是不可能的,但化妆师挨批,却是一定的。
tony只能作罢,程昊倚在门边看了会,见这gay里gay气的化妆师不再企图占便宜,这才走到唐咪身后,从镜子中看她:
“我走了。”
唐咪弯了弯眼睛:
“晚上见。”
今天晚上是叙旧,父母在,戒指……还是明天拿出来吧。
到时化个美美的妆,对了,还得去食记定个位,一定要包厢,上次的包厢就很好,再叫上阿呆,叫上蓉蓉,大家做个见证,把从前的事儿,都说开了才好。
程昊深深地看她一眼:“晚上见。”
转身走了,脚踩着蔷薇园小道上的鹅卵石,兜里的手机就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接起,孙特助声音跟溅了油,一滴水都能撩起一篷火:
“程总,你要的法国黑松露,不够!”
“再定,用我的私人飞机。”
孙特助骂了声娘,“还有,您让请的媒体朋友,都封了个大红包,但是新社要求第一手资料,让您在事后,给个特别专访。”
程昊此时显得很好说话:
“ok。”
孙特助有一麻袋的问题问,程昊拿着手机,踩过鹅卵石,转过葡萄架,穿过落了一地黄叶干枯的草坪,对面一个缩头耷脑的青年蔫蔫地过来,恰好与他来了个擦肩而过。
程昊若有所思地转头,只看到青年跟淋了的落汤鸡,抖抖索索往前走的背影。
草坪上留了一地的湿脚印,深一脚,浅一脚。
个头不高,粗粗看去还比他矮了小半头,小脚裤紧裹着腿,走路还扭着小腰,跟化妆间里的tony一个德性,走得gay里gay气。
电话那头,孙特助:
“程总?”
“哦,你继续……”
程昊转过头来,若有所思: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阿呆闷着头,走到化妆间,才欸了一口气,脚一跺,湿漉漉的水,就一路顺着裤脚管往下淌:
“今天真他妈倒霉透了!”
唐咪抬头看到他,也是一愣,这大冬天的,倒是像让人浇了满头满脸,湿气往外冒。
“你怎么来了,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