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苏瞳和绯公子拼了命才撼动的巨门,在这白衣老头儿威猛的力量之下,竟马上有了再次开启的迹象!
苏瞳将自己的下巴抬得高高,眼中有一种奇异的光线在闪动,虽然人人都称红衫王是恶魔中的恶魔,他教出的弟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但从红衫王这阵狂拳之下,她却感觉到了一种直爽浩荡的威严。
不似那些魔修的阴谋诡计,也不似那些花花肠子的以大欺小,借刀杀人,红衫王的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她情不自禁地皱紧了自己的眉头,心中暗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魔修?”
红衫王的几拳,自然不能完全改变他老魔头在苏瞳心中的形象,不过却令她对这花神宫三魔君之一的魔中大能,产生了防备和厌恶之外的一种好奇。
拳拳声延绵不绝,大有江海无尽之感,越战越勇,竟连那些门扉上垂落的冰棱都通通断裂,那些凝固的黑火也被激得跳起,如脆硬之物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天啊!门要被震开了!”
苏瞳不由地发出一声长叹。
看来红衫王的实力远远超过她的想象,绯公子在她眼中,已是极厉害的人物,可是绯公子之比成名已久的魔君,又差了许多。
绝不能以绯公子的表现去衡量眼前这魔老头的修为与毅力,红衫王之开门,远比绯公子要轻松太多。
吱呀!
火门打开一丝小缝,立即从其中传出一丝微弱的绯公子血息,红衫王的嗅觉极为敏锐,自然立即将血息捕获,对苏瞳之前的陈述更加深信不疑。
开门之后,堆积如山的冰瀑便朝着红衫王当头浇下!
“浇死那老魔头!”百家有钱愤愤地在心中叫嚣,若此人不死,只怕众人在短时间里也不会过上好日子。
“咦?”发出一声轻嗤,红衫王便被冰雪封印,整个人化为冰雕矗立在半开的火门之前!
大师兄!
红衫王的生死还不是苏瞳最关心的事情,这一次终于有人帮她堵在门口,让她能伸长脖子向门内眺望!
苏瞳的仙力立即再次凝集于眼,聚精会神朝门中打探,在一片混乱的冰风与火海之下,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山石嶙峋的冰谷,只不过生长在谷内的并不是茂盛的树木,而是一株株晶莹枯骨!
可以感觉得到,那些已经死亡的枯骨上还残留着极为精纯的冰元素力量。
苏瞳的心跳猛然缩紧,目光开始胡乱四扫,很快便见几尊依旧活着的人。
这些还有心跳的魔修,表情痛苦却不可移动,如树木一样扎根在地,正将自己的修为源源不断地输入冰中!
也许那些漫山遍野林立的枯骨,都是这些拥有着强大冰元力修士死后留下的印记。
苏瞳瞬间手脚冰寒,大师兄也是冰元力修士,若与这些活人一样,都被“种植”在冰谷内,那么此刻他还活着?还是早已被抽空力量成为死人?
苏瞳拼命向司狱铁令气息传来的方向眺望,看到的却是一片迷蒙的浓雾,浓雾无处不在,甚至令她未能一眼看透冰谷全貌,而且整个冰谷仿佛也会移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隐入雾内再也瞧不见那些森然哀伤的冰骨。
“破!”
就在此刻,被封在冰瀑下的红衫王口中,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嘶吼!
轰!
一股无尽血浪,突然从他足下拍岸而起,径直将冰的牢笼给冲得四分五裂!
不愧是魔域一方霸主,腐骨之冰并没有在其体表留下腐蚀痕迹,倒是那凭空出现的血浪,让人叹为观止!
那血……似乎就是红衫王的法宝,站在沸腾的血气上,他的脸色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红润与自信,仿佛血液不竭,战意不衰!
腥血在半空蜿蜒,这便是血魔的真正力量,被笼罩在狰狞赤红下的君琰开始脸色蜡黄,因为曾被令瑶悄悄引诱入魔,所以他体内早种下不可完全磨灭的魔心。
要是放在平时,他的意志力还足以将魔心死死压制,可是在血魔的威慑之下,那平日里看不见的魔心,突然蠢蠢欲动。
“啊啊啊啊!不要让我靠近那里!好可怕!我要死了!死了!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有下一代风华绝代的葵仙子!”被血息一激,早晕了大半日的露葵妖姬突然尖叫跳起,只指着火门之内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便再一次闭眼倒下,倒吊在君琰眼前,看上去荒唐又可笑。
苏瞳脸颊抽搐,只觉得君琰此刻情况不好,露葵情况更加不良,可是红衫王又岂是她们这几只蝼蚁拉得住的?
看样子火与冰非但伤不到红衫王的根本,他反而真要与门后那只藏匿已久的邪祟生死一战,为死去的绯公子好好讨回个公道。
苏瞳能感觉得到红衫王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但他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却在某个特殊的时间点微微一顿!
她极为在意红衫王气息的变化,便在这个刹那感觉到了这老人身上出现的惊愕与细小的颤抖。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或者知晓了什么!
“来来来来!快来我身旁!”
就在苏瞳拼命猜想红衫王所见,看透那冰雾下隐藏的终极奥秘之时,那熟悉却又让人牙尖打颤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
“哈哈哈哈,这次总算是来了一个还算坚强的小家伙。来来来,以你的修为,应该能踏过这该死的火,走到本尊身前来寻找荣耀与力量!”
小家伙?
是在称呼红衫王么?
苏瞳脸色又是一变,却见红衫王比自己脸色变得更快,丢下一句:“对不起,晚辈不应在此刻来打扰,不过日后必定在来拜访……”之类的客套话,便迅速激退,手忙脚乱召唤回旋于半空的血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火焰大门“嘭”地一声死死关紧!
紧闭的巨门之后,仿佛传出几声内容不可描述的难听咒骂。
而红衫王本人却脸色死灰,将自己背脊死死抵在火门之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