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们,本尊偶尔还能收敛一点,不过对其它人……”傲青优雅地俯下身子,将半晕半醒的苏瞳温柔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起来。“天地万物,在我眼中都如浮游,胆敢威胁我的人,百死而不足惜。”
傲青的笑声虽轻,却如刺一样扎入了所有人的心底。
如果苏瞳醒着,是绝对不会让他滥杀无辜的!逐日仙王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为苏瞳驱毒,所以燃起了心魔吗?夜吹愤怒之余,心中又充满了对傲青的担忧,在他看来傲青的确与平时不同,但天晓得他在认识苏瞳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何况破军也为天风驱过毒,怎么不见他也发狂呢?
“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本应该是众人说的,但傲青却轻蔑地瞥过所有人苍白的脸,而后带着苏瞳一步步朝黑暗中走去。
他的衣角拖沓在地,犹如退去的潮水,卷走了无尽的黑暗。
疯子,让他走吧!
天丛云伸长脖子去看脚下,哪里还找得到金枪王被震碎的尸体,他狠狠吞着口水,八不得傲青这种疯子立即消失在自己面前。
“等等!”正当傲青的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水念仙子却将唇咬出了血,沙哑而艰难地喝停傲青。
而后她从嘴里吐出了两个音节,声音混沌模糊,像是在深海里的呐喊,其它人都没有听懂,但一直抱着苏瞳低头朝前走的傲青却将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这是定向传音,除傲青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水念说的这两个字代表什么。
神脉。
混沌的声音传入傲青脑海,立即化为清晰的字眼。
他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自己呵护苏瞳的心意,却没有想到水念仙子说出的东西唤醒了压抑在自己灵魂深处的另一股渴望。
这渴望力量之强,他那自己都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傲青的头,以古怪的角度扭回来,双眼之中流动的幽幽的寒光。
“没有你的力量,我拿不到玄光鉴,所以我再退一步。”水念仙子自嘲地笑了起来,原以为能把众人骗到最后,没想到还是因为种种变故,不得不抛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定定地与傲青的目光相接,勇敢而无畏!
傲青被她那倔强的目光给震动了。
看来这一次水念仙子孤注一掷,誓要完成秘境寻宝!
“你确定?”一旦问出这一句话,便表示傲青心防开始松动。
“当然,若是没有,你大可取我命去。”水念仙子梗着脖子,这血誓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说出口来简直吓了众人一跳。
他们倒底在说什么呢?夜吹看看傲青,又看看水念,感觉他们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协议的内容一定惊世骇俗,不然二人的赌注不会如此可怕!
破军表情阴睛不定,水念仙子之所以对傲青定向传音,防范的恐怕只有自己。敢以命相拼,其中势必藏妖!
傲青的目光有些飘摇,昏觞大帝,传说中半只脚踏入神境的超级强者,其实他一直想确认昏觞的遗宝里除了玄光鉴,还有没有通往神境的钥匙?
世上没有多少人知道“神脉”的存在,就算真仙五皇也对此物求而不得。既然水念仙子能正确地提及这个名词,便说明她对神脉存在于此地,至少有四五成把握。
他的目光落在苏瞳的脸上,自打中毒之后她便意识涣散,浑身绵软。
将自己的唇落在苏瞳冰冷的额头上,用力将她在胸前紧紧,傲青终于抬起了自己骄傲的下巴。
“好吧,你的条件打动了我,既然金枪王已经死了,就由本尊负责带你们平安离开此地。”说罢他转过了身子,虽然没有立即回归大队,但这样的态度表明他新的立场。
这样也行?
天丛云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他心中微微生出一丝对金枪王的怜悯。
那人白白死了,可是事情根本就不是因他仗义为大伙说话而改变的。到头来只因水念仙子与傲青的一场交易。至于过程中牺牲了谁,众人似乎已经忘记。
“那女人,提出了什么诱惑人的条件啊?”看透傲青的无情与弑杀之后,还敢上前来与他说话的人,大概也只剩下破军一个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傲青朝破军眨了眨眼,脸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告诉你,那女人,有问题。”破军鲜红的唇在傲青眼前轻轻蠕动,他声音很轻,轻得还没飘出唇舌就随风散了,但破军坚信这句话傲青已经听得明白。
“这裂隙越来越窄,前面……过不去。”就在此时,水念仙子嚷嚷了一句。
傲青去而又返之后,众人便钻入新出现的石缝里,最开始还能三两人并肩而行,可是道路越来越窄,很快只能一人容身,本以为这样勉强可以穿越,没想到最前方还是传来了止步的声音。
“这种地方,我施展不开。”高大的逐日仙王就算将神体缩到最小,还是比普通人高两个头,他坚难地跋涉在最后,几乎半蹲着前行。
他虽然有裂空的力量,但此刻真要是一拳击打在石壁上,缝隙虽会扩大,八成离他最近的诸人五内也会被震伤。
“我来。”
就在傲青要出手的时候,破军却将自己的左手撑于天顶,狠狠一擦。
他这动作古怪得很,好像不是施力,而是在故意受伤,石隙中的岩层本就坚硬无比,而且因为非自然地开裂,导致天顶上留下了许多突起与尖刺。
它们迅速在破军的手掌上划出了深刻的伤口,大量赤红的鲜血从皮肤下涌出,但扩散到众人鼻腔内的,并不恶心的咸腥气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馥郁香气。
与花香的艳浓不同,这种血香似墨韵,有一种天然而独特的味道。
“这也是个疯子!”走在破军之后的只有傲青与逐日,所以看到破军的自残,逐日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凡是为朋友驱毒的家伙,脑子都已被毒素入侵。
可是很快,逐日仙王便不这样想了,因为破军的鲜血,并没有顺着手臂流下,而是如有生命一样,化分为无数的分枝,迅速顺天顶蜿蜒向前,在整个石隙里铺开一层血色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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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是问本章的问题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