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借着血器寻找六剑师傅的下落,傲青为她在十里香身上强夺来血器的使用资格,不过那时并没有想着将这力量占为己用,还心心念念决定用完之后回血族祖地将借来的一切还给十里香本人。
没想到的是,在自己与傲青离开血族之后,悄悄跟着傲青的十里香却在半道被离恨掳走!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命数自有天定。
虽然从规则上说,十里香对血器们的控制权优先于傲青,但离恨并不知道,自己控制的十里香还有一半力量遗失在外!
若那日傲青是用自己的根基为她借出血器,若那日十里香并没有因为愤慨而独自离开血翼们的保护……现在局面便不会是这个模样。
“嗖!”
藏在袖里的血碗飞入了傲青的怀里,苏瞳感觉到自己对血器的感应变得稀薄无比,再也无法引起它们的共鸣。
苏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可是傲青的铁臂却箍着她的纤腰,舌尖热切地索取。
唔?
看着傲青享受的表情,苏瞳的脸颊很快就烫得开始冒烟。
“要好好看着我的战斗哦,去哪再找比我好的男人?”在苏瞳正捏紧粉拳的刹那,傲青却突然咬咬她发红的耳尖,松手走向前方,他表情之凛然,简直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要脸……
苏瞳用手指摸了摸唇上,上面还残留着令人心跳加速的余温。
而傲青却已转向离恨,手中的啖鬼血镰“噗”地一声消失无踪。
这是一个令人诧异的举动,连武器都放弃了,难道真要屈服在对手的淫威之下吗?千祭骨的眉头在跳动。
然而下一秒,明藏却高举起双手,虔诚跪地大声祷告,脸上浮现的敬畏之意,甚至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轰!
一道血光拔地而起,刹那盖过十里香身后的菊涛。
呀!
所有人都被可怕的血压蛮横地压倒在地,再也使不出御空的力气,天空中开始出现斑驳的血影,它们如大片血云袭来,不断交融,大地腾起黑色的烟柱,散溢出的煞气扭曲了四周的景物!
“这是什么?”千祭骨开始尖叫,感觉只有在星辰的碾压之下,才会感觉到如此强横的胁迫力量。
她抬头打量,果真看到庞然巨物降临此间的奇景!
那是一片磅礴的血色!
它的出现,打破了天空的常理,白云在那红岸的威压下迅速撕裂,星辰之光不能掩盖灼灼辉华,无数缥缈的虚影在血影上出现,如山如鬼,形状朦胧。诚如千祭骨所想,另一片世界,以倒飞的方式袭来,压得骨岛上空虎河涛声骤变,似乎要在这强力之下屈服改道一样!
砰砰砰砰!
地上的骨石纷纷爆开。
跪在沙尘中的明藏以沙哑的声音大吼着:“血渊!”二字。
啖鬼血渊!
不但明藏在此刻激动得喊哑了嗓子,就连天上的神王也“嗖”地站起身子,将棋盘上已经成定局的棋子们以手拂落,目光怔怔地窥视着这场虎河下的王战。
血功到底是先天传承,还是后天修炼,区区一把血色的镰刀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傲青带苏瞳来时,罗生狱的结界里,分明没有走出过属于牧云秋的饕餮兽影,前去九十九洞天时,迎尊石台也不是牧云秋当年所说的那一尊。
所以这啖鬼血渊的施放,从很大程度上可以分辨傲青的真正身份。
这令久不心动的神王,呼吸声也沉重了一分。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
此刻的啖鬼血渊,轮廓模糊,与多年前惊鸿一现的超级血器,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神王指中捏着一枚落败的白子,不断揉搓。
在血色渐浓的威压下,十里香表情惊愕地连连后退,身后张开的菊涛开始出现枯萎的征兆。她分明已用血威镇压着那些挂在菊涛上的血器,可是它们还是在狂风的召唤中,一个接着一个地朝傲青飞去!
“这不可能,我的次序,分明在你之前!发动!发动!”
十里香的声音粗犷吓人,与之前苏瞳的记忆截然不同。她妄想呼唤这些血器对眼下的蝼蚁们发起攻击,可是它们似乎都与自己的精神失去联系。
“大概因为,你不配吧?”傲青挑了挑眉梢,一脸不屑,才不会把十里香一半根基在自己身上的事说出来。
傲青的态度激怒了离恨,不过此刻傲青的视线,却繁杂地落在了明藏的身上。
明藏吞吞口水,总觉得殿下有话要说。
“这些血器,承载着血族厚重的历史与荣耀。它们既是我族骄傲,同时也是我族的……枷锁。”傲青低沉的声音果真响起,悠远而深邃的目光令明藏一阵痉挛,脖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枷锁……
是啊,明藏深以为然。
血器在族人死后无法销毁,而一旦流出族地,又将被别有用心的外人利用,所以为了封印它们,血族千百年来都不敢向外扩张,几乎所有最强战力都被布施在王殿四周,与其说是保护阎罗,不如说是用自己的一生保护着先人们留下的瑰宝。
这使命虽然是光荣的,却也极大地限制了个体的发展。
这种想法,属于大逆言论,只有为数不多的血翼才敢暗自讨论,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也认同此事。
不过现在说这些,主子是想做做么呢?
“所以啊……珈巽,破碎吧!”
最受傲青力量召唤的,是一尊水环宝塔,此物为傲青昔日部下伏川的旧物,苏瞳见它眼熟,因为它曾留在九十九洞天的九门最外一排武器架上,等待傲青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