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冯氏将目光转向贾赦,她没有理由拒绝,她只希望贾赦能开口拒绝,只要贾赦开口拒绝,老太条是绝对不会再赐人的。
“既然是老太太赐的,那儿子就收下了,多谢老太太”贾赦道,他不是没有看到贾冯氏的目光,可是他依旧选择接受,有些事情,是你一定要得到教训之后,才懂得收敛。
贾母点了点头,对两个丫头道:“好好伺候你们家老爷,尽早生下子嗣”。
贾冯氏见贾赦将人收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而她母亲倒是还好,毕竟,冯父也不是什么专一的男人,家中小妾姨娘也有不少,而且,她很清楚,今日赐下姨娘,这是在表示不满呢,不过是两个姨娘罢了,多的是方法对付,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生下孩子最重要。
好好的一顿晚膳,贾冯氏和冯母是绝对没有心情来好好品味的。
晚上,贾冯氏将自己的母亲送上马车,冯母抓住贾冯氏的手,道:“不过是两个姨娘,不要紧的,你就当是以前那些后院的女人罢了,最要紧的就是生下自己的孩子”。
贾冯氏沉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燃起熊熊妒火。
贾冯氏送完冯母,回到荣庆堂,询问贾赦如今在何处,结果丫头告知,贾赦如今在老太太新赐的姨娘那儿,贾冯氏没忍住,手直接一挥,将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都扫罗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太太,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姐姐来了”青儿过来禀报道。
贾冯氏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刚准备想让人把地面打扫干净的时候,鸳鸯跟着青儿身后走进来了,贾冯氏心中又是一怒,到底当着鸳鸯的面儿,不能再做什么。“鸳鸯姑娘来了,可是老太太派你来的,有什么事儿吗?”,贾冯氏的声音十分的僵硬。
鸳鸯的眼睛扫了一下地面,一下明白了,刚刚这位怕是在生气呢。
“太太,您抬一下脚,让奴婢打扫一下,都怪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把茶杯都弄到地上了,还请太太责罚”贾冯氏身边另外一个侍女蓝儿站了出来道。
听到蓝儿给她解围,贾冯氏的脸色稍微好过一点,道:“下次小心一点,收拾了吧”。
“是”蓝儿笑了一下,青儿是太太的陪嫁,她是府中的家生子,虽然都是太太身边的大丫头,但是,于情分上,太太还是更信任青儿的,所以嘛,想要成为太太的心腹,就得抓住每一次机会,总有一天,太太会更加重用她,超过那个陪嫁丫头的。
鸳鸯看着贾冯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中笑了一下,这个丫头还真是会来事儿,既然如此,她就再帮她一把。“太太,我这次来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让太太把对牌和钥匙拿出来的,老爷和老太太商量了一下,为了太太更好的怀上孩子,最近就不需要再辛苦了,管家的事儿,还是继续由老太太来管着”。
“什么?这是老爷的意思?”贾冯氏猛地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头晕。
“自然是老爷的意思,不然,我们家老太太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接手这样的杂物,毕竟是老爷的请求,老太太是老爷的亲娘,老爷都拜托了,老太太心疼儿子,自然只能再继续站出来帮着管了”鸳鸯笑眯眯的。
蓝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忽然开心了一下,青儿这下惨了,太太迁怒,带着鸳鸯姐姐进来的青儿一定讨不了好。
蓝儿看着愣住了的贾冯氏,想了想,道:“鸳鸯姐姐,您看,天色已晚,太太明日再亲自给老太太送去可好?”。
贾冯氏这下回过神来,连忙道:“鸳鸯姑娘,我明日再亲自给老太太送去,毕竟,对牌和钥匙这种东西这么重要,还是我亲自跑一趟稳妥”。
鸳鸯看了一旁的蓝儿一眼,罢了,都是老太太的人,这次就让你讨一个好吧。“那行吧,我回去和老太太说,太太明日亲自送过去,那奴婢不打扰太太了,先告退了”。
贾冯氏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等鸳鸯走后,贾冯氏看着蓝儿,道:“到底还是你机灵”。
“只有一晚上,太太,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样把对牌和钥匙留下”蓝儿提醒道。
“对啊,怎么把东西留下”贾冯氏觉得有些头疼,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道:“我现在写信给母亲,让母亲给出出主意,不然,明日一早,这东西还是要交出去的”,可是,询问母亲,母亲有答案吗?贾冯氏不得而知,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下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快得让她没有一丝准备。
贾冯氏和冯母都是女人,并不知道,那功能好不好对男人来说有多么重要,这不仅仅只是再请一次脉的问题,而是事关男人尊严的大事。
贾冯氏立马给冯母写信,结果青儿提醒道:“太太,街道上已经禁宵了,您写信了,也递不出去啊”。
贾冯氏一下颓了,还是要给出去吗?忽然,贾冯氏怒视青儿,如蓝儿所料,贾冯氏迁怒青儿了,“去墙角跪着,养成的什么规矩,不经过允许,便带人进来”。
青儿心中委屈,明明太太以前说过,如若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可以不用通传,虽然是委屈,青儿还是乖乖的去墙角跪着了,贾冯氏这里,由蓝儿照顾着。
贾赦在新赐的姨娘这里,他心里也并不开心,等姨娘睡下,他起身,借着月光,在院子里走着,每当这时候,他便更思恋贾张氏。
第二日,贾赦便将奏本递了上去。
吏部收到奏折,也不敢耽搁,直接上呈给皇帝,皇帝看着贾赦再次递过来的请封奏本,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这个奏本,他已经收到过一次了,当时他并没有批,毕竟,别人家请封的奏本一压就是许多年,贾家的奏本批得太勤了不好,再加上,宁国府,贾敬还在的情况下,爵位就已经让贾珍继承了,这已经让许多勋贵抗议,所以,贾赦当时给贾琏请封的奏本,他并没有批,这件事儿,太上皇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虽然没有批,依旧是把贾赦叫过来询问了一下什么情况,并说,贾琏年纪还小,等他立住之后再批,没想到,贾赦这次又上本了,要不要批呢?徒琛有些犹豫。
徒琛想了想,让戴权将贾赦宣入宫,再询问一下什么情况。
“上次不是说好,等贾琏立住了再说的吗?”徒琛道。
“回禀陛下,琏儿已经八岁多了,已经能立住了”要面子的事儿,贾赦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岳家不信任自己的那方面有问题,先请了太医给他检查身体,再请了外头的大夫再给他检查身体,对生孩子如此急切,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日后琏儿的地位,毕竟,贾冯氏可有一个皇后姐姐呢,您可是她正经姐夫。
“琏儿虽然已经八岁多了,可是不代表他如今能立住了,而且,你回来京城,都还没有看到过琏儿一面了,你怎么知道他如今长什么样了?”册封世子并不难,难得是还要堵住其他勋贵的嘴,这就难办了,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对治国无益。
贾赦沉默了,不说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和朕还不能说吗?虽然朕是皇帝,可是,父皇和你父亲可是大小的交情,论私情,咱们两个可是连襟”徒琛道。
想了想,贾赦还是把实话说了,并且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徒琛听完,也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岳母和妻妹,还真是能做蠢事儿,不怪贾赦又急急忙忙的来给贾琏请封世子,“上次朕和你说过,朝中有很多勋贵,他们请封世子十几二十年都没有批,如若给贾家批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让别人怎想,朕明白你的担忧,也知道你一番慈父心肠,可是,这个折子,朕暂时不能批”。
贾赦不说话了,其实,他这次也就只是再试一试,有了上次那件事儿,他也知道,这事儿几率不太大,事在人为,试都不试,怎么知道行不通。
徒琛叹了口气,这个连襟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荣国公才走三年,荣国府这才出孝期不久,第一次上本他就没批,别人只会觉得人走茶凉,荣国府势微了,“你啊,真是会给朕出难题,恐怕这次你上本,连贾敬都没有告诉吧,只凭着自己一腔怒火,不管不顾的就直接上奏本了,朕答应你,琏儿成亲之后,不管你什么时候再次上奏,朕都批,如何?”。
“多谢皇上,是微臣让您为难了”贾赦道。
“罢了,回去吧”徒琛有些无奈。
“那微臣告退了”贾赦行礼告退。
等贾赦走后,徒琛想了想,起身对杨胜道:“走吧,去皇后宫中”,事情还没解决呢。
皇后看到徒琛忽然过来,连忙行礼,道:“这个时间,陛下怎么过来了?”,皇后有些惊喜,也有些困惑,一般这个时辰,陛下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