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王妃虽然哭的是时候,却远没有萧侧妃哭的有技术含量,李宣睿终于开了口:”这个事情就不要说了,由王妃处理就好。”
好像是孟王妃胜了,但萧氏也没有吃亏。
萧氏随着李宣睿一起离开,李宣睿虽然不开口,但好像也没怎么排斥跟在身侧的萧侧妃。
莲心捧了龙井茶上来,孟氏闻了闻又放了下来,她自小厌恶龙井茶却因为李宣睿喜欢而一直在喝,也只有李宣睿不再的时候,她会把茶放在一边,慢慢放凉,然后扔掉。
于妈妈心疼的看着疲惫的孟王妃:”您在加把劲,等到小少爷封了世子,您在生上两个,就是萧氏那贱人也奈何不了您,那时候您就能好好歇歇了。”
说起封世子,孟王妃又有了精神:”我父亲是怎么说的?”
“老爷说他会和王爷好好谈谈的。”
孟王妃的脸上终于见了笑意:”这样就好。”
如意把鸟蛋全部放进锅里,一面放柴禾一面胡思乱想,她忽然觉得她占据的这个身体好像还有很多秘密,她自己完全记不起来,她只是模糊的想起她刚被家里送进来,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流放了,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但具体她也记得不清楚,一个普普通通的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怎么就会轻功这种东西的,明明她在家里也是十分被嫌弃的,有个好像是很优秀的嫡妹,她完全是被秒成渣的那种呀。
如意抬头看向漫天的星辰,在这里她就最喜欢看星星,明亮清楚,让人觉得好像看到了遥远而广阔的东西,心情都舒畅起来,等到低头看到那还肿着的脚踝,她又斗志昂扬起来,毕竟等到这个脚好,她还要去园子里偷草药,这一次,她一定专心致志拿到她需要的东西!
☆、第2章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如意神叨叨的念了两句,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猥琐,谁知道这黑漆漆的夜晚是不是藏了侍卫,要是被当做贼人处置了,那可就亏大了。
穿过了大半的园区,还能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萧侧妃的笙箫园,幸好百草园是半开放式的,不用翻墙而入,转过一处偏僻的假山就进了园子,借着月光大致也可看见这园子的景象,虽然种的都是草药,但布置的非常用心,高低错落,假山流水,处处都是美景,不过这也增加了如意寻找草药的难度。
保胎的,催产的,止血的,补血益气的,寻常的跌打损伤,伤风感冒的,好吧,她有点贪心了,最主要的是和孩子有关的,其他的都好说,如意弯着腰尽量隐蔽自己,也不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免得第二天惊动了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道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如意差点摔倒,蹲下仔细辨别了一番,没想到竟然是一支何首乌,这萧侧妃也太土豪了吧,连何首乌都种,既然看到了哪里有不收了的道理,运气来了就是挡不住,即使只有十来年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好了,这可是上好的滋补品,如意一面想着,喜滋滋的装进了自己的布袋子里。
如意蹲下来的时候刚好隐藏在一块太湖石的阴影里,所以刚进来的另外两人并没有看见。
“是这个吗?上牙?”
“没错就是。”
“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了,真的是。。。。。。”仿佛是有些说不下去。
另一个就道:”快别说了,主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随便置喙的,乖乖做事就是了,快些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如意听的心惊肉跳,别人不知道上牙她却在清楚不过,上牙这种草药在后世已经灭绝,但却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和一种常见的草药红花相配能使人产生类似于过敏的现象,最终致人与死地,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听这两个人的意思,这位主子分明是知道上牙的用处的,要用上牙做些什么。
如意匆忙的找了几样草药起身离开,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待的好,谁知道一会还会来什么人,会不会被牵连上,要是被当同伙处置了,那她的运气也太差了些。
漆黑的小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如意自己匆忙的脚步声,她忍不住越走越快,寂静的小道上骤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谁?!”
如意在不敢多想,吓的拔腿就跑,一阵风一样,结果转弯的时候猛的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两个人一下子跌跌撞撞撞进了灌木丛中。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脚步声都能听见,如意心里慌的厉害,却还要尽量保持友善的微笑,对着面前站在阴影里的黑衣男子:”你看,我是个好人,也没做什么,就是晚上出来溜达溜达看星星的,结果被人撞见了。”她绞尽脑汁说服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人,不要举报了她,努力塑造自己好人的形象:”都是做下人的,都不容易,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不是死就是伤,人都说因果报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哥就看在大家相识了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吧,就当是做善事了!”
即使借着月光,李宣睿也能看见眼前这个女子那双明亮动人的眼,那努力堆在脸上的笑滑稽又说不出的可爱,她是如此的鲜活真实,不加丝毫的掩藏,所有的情绪都洋溢在脸上,不同于他所知的任何女子。
他突然道:”你是不是那天偷鸟蛋的?”
这声音在原本的如意的脑海里刀刻一般清晰,一听到就忍不住要打哆嗦,那样冰冷又冷酷的人完全不会在乎她这样的人的感受和想法,她不过卑微的存在着,从开始到终结什么都不算!
如意要拼劲全力才能压制住心里的恨意。
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娇俏又机灵的道:”你看,我多可怜,缺吃少穿的,还要去偷鸟蛋,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这就是默认了。
这个王府里到底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就完全没有印象,他缓步走出了阴影,站在了月光下,好像刻意要对面的人看清楚。
如意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面对这样一个会让她失控的人,而男人多是得不到的才会稀罕,越远离他,他就想越靠近,她从小到大不但学习好,还有过无数的追求者,在这一点上她有着深刻的体会,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远离,她装着欢快的样子,头也不回的提着裙角飞快的离开,像一只翩然的蝴蝶。
李宣睿冷着一张脸,看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跑走的人,直到伏虎落在他跟前:”王爷。”
李宣睿阴冷的道:”跟上!”
如意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只觉得心惊肉跳,那种来自原主的怨念太过强大,如果她不消除这些仇恨,只怕她自己也要长久的生活在这种阴影下,哼,不就是搞定这个秦王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外加收拾了那些妖艳的贱货吗?她做到就是了,等到消除了这些怨念,她的美好才能真正的到来!
正想着,觉得手腕不大舒服,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皮,那黑色的镯子发出灼灼的光芒。
自大夏建朝以来数百年间,总有种种的事情发生,但像今年的科场舞弊案闹的这样严重的事,实属少见。
“闹的也太不象话了,抬着孔子象砸了考场,还打伤了不少人,说是文弱书生,到底哪里文弱了。”吏部尚书孟旭言摸着下巴的几缕胡须,慢吞吞的道,说了半响又抬头看了一眼李宣睿,见李宣睿冷着一张死人脸,看不出丝毫的深浅,他心里颇有些气愤,也只能接着道:”所以自来都有规矩,一旦规矩乱了,什么事都能出来,这几年在科考上松懈了些,早年就有这样那样的风声,朝廷置之不理,现在好了,闹的这么大,成了天下的耻辱。”
挂在笼子里的鸟在廊下叽叽喳喳的叫着,下人进来又添了一遍茶水,李宣睿还是不言不语,颇有一副老死不说话的架势。
慢性子的孟旭言,心里一气,干脆直接道:”今天也没有别的事,就是问问王爷,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立浩然为世子?这样悬而不立,难道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李宣睿不徐不疾的喝了一口茶水,终于开了金口:”我想等浩然在年长一些,他年纪小,未必承受的住。”
先前□□夭折了好几个男孩,李宣睿有此担心到也在情理之中,孟旭言喝了茶水润了润嗓子,觉得也没有那么气愤了,又慢吞吞起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是规矩,你若一直不做肯定,王妃心里不踏实,外人也总有非分之想,若是因此有了别的动作,伤到了浩然可如何是好?浩然为长为嫡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世子,王爷若自己犹豫不决,只怕早晚有一天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