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非白自然要哄她,可作爲一个钢铁直男且楞头青,又不懂如何取悦女孩子,好在唐晚了解他,只觉得格外有趣。
吃完饭,唐晚陪他说会儿话就离开了。
几乎是她一离开,宴非白就收起了所有温存,神色顷刻间变得阴寒骇人。
罗管家低声问:「先生要不要现在就见那个女生?」
宴非白摸了摸手指,漫不经心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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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已经在这间黑暗的小屋子里待上一天一夜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自从她醒来就待在这里,身上虽然没有一处受伤,但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那椅子像是生了根似的,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动摇半分。
而且四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不透风,也不通光,任凭她怎么喊也没人理她。
慢慢的,她没有力气再喊。
也就是这时候,她的面前开始播放着各种各样恐怖的画面,电锯杀人狂,开膛破肚,各种各样杀人的场面,尖叫声,嘲笑声,哭声,还有婴儿诡异的啼哭声……
萧玥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像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却不知道屠夫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下手。
一天一夜的恐慌和害怕让她跌入了低谷,地狱般的黑暗和无人问津更是让萧玥怀疑人生,更别提这些平日里看都不敢看的画面现在却血淋淋的发生在她面前,像是事故重演,而她就是画面里面那一个个被杀的人……
萧玥哭着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刀子插进肉体的声音就变得更加清晰,那些嘲笑声和痛苦的呻.吟声都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
她一阵一阵的干呕,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是谁?到底是谁要害她?
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压榨着她的神经,这个人是要杀了她吗?爲什么给她看各种各样的杀人场面?是要她选一种吗?
萧玥一天一夜都在猜测这件事,猜测自己会怎么死,越是深想越是害怕,短短24小时,她几乎快疯了!
她的想法很快得到验证,有人拎着她把她送到一处华丽的庄园,她倒在地上,入目是一双黑色皮鞋,皮鞋的主人正漫不经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面。
萧玥慢慢抬起头,楞住了。
这个男人生得格外斯文好看,可脸上却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温和,他在笑,你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眸中都是寒凉和阴沉,像萧玥刚刚看过的那些杀人狂一般,全是灭顶的疯狂!
她要死了吗?
不要!不要!
她仓惶的后退,只挪动一小步,她的腿就被人踩住,疼得她叫出声。
矜贵的男人似乎厌恶她的叫声,身后的保镖很有眼色的甩了萧玥几巴掌,粗声威胁:「再出声打死你!」
萧玥疼得合不拢嘴,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宴非白从桌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尖刀,萧玥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神情惊恐起来,男人很满意的挑起眉,嗓音甚至都带了笑:「你想怎么死?」
别说他不绅士,他出身在所谓的百年望族宴氏家族,从小学习的都是礼让,谦和,还有尊重。
对於死亡这样神圣的事,他是可以让人选择的。
萧玥看清男人眼底的疯狂,她清楚这个男人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他不是在开玩笑!
顾不得疼痛,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但所有的生门都被堵住了,她像是一只堕入地狱的蝼蚁,等待着恶魔的收割性命。
训练有素的保镖押着萧玥的脖子送到宴非白刀下,他手中的刀在她的脸上滑过,顺着脖颈的动脉綫条慢悠悠落下,萧玥觉得那刀像一条毒蛇缠上自己,她快透不过气了!
「先生!」罗管家突然进屋:「唐小姐又回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萧玥看到男人脸上的冷笑僵住,现在轮到他变得惊慌失措了。他快速的把刀收起来,慌忙推着轮椅坐到书桌前,而萧玥被人丢在他脚边藏在桌下,只要唐晚不走近,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敢出声,我立刻杀了你。」男人阴冷的威胁着。
萧玥连忙缩成一团,心想绝对不能被这个唐小姐发现了,这个男人仿佛非常在意她。
罗管家领着唐晚过来,确认屋里已经没问题后再开门,唐晚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包包:「我走了一半才发觉我的包落在你这儿了。」
她要过来拿,宴非白已经拿起包推着轮椅过去递给她:「怎么还是那么急性子?」
唐晚笑笑,觉得宴非白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虽然他的脸色一向都阴沉,不过像现在这样隐隐带着几分戾气的,她还是少见。
宴非白的手指微不可查的一颤,淡声答:「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真的没事吗?」
唐晚弯下腰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这男人不愧是冷血动物,体温竟然比她还凉:「你不会病了吧?」
「没有。」他勾起唇,握了握她的手,很不舍的放开:「唐晚,我有事要处理。」
唐晚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他这个语气的意思是不是:我有事要处理,你该干嘛干嘛,赶紧走!
她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宴非白蹙眉跟出来,罗管家赶紧把门关上。
「唐晚。」
唐晚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宴非白抿抿唇,沙哑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啊?」唐晚笑了笑,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逗开心的人,可总觉得宴非白别扭的模样特别有趣,他这性子几乎从不服软,能跟她低头简直不容易。
可真要让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宴非白认真的看着她:「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啊。」唐晚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 「我改天再来看你,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嗯。」
宴非白有些舍不得她,就一路送她出庄园,目送她离开。
姑娘一步三回头,走远了还跳着对他招手,示意他赶紧进屋。
唐晚离开后,宴非白低头看自己干净的双手,深深蹙起眉,千万别让自己变得更恶心,那样配不上她。
而房间里的萧玥彻底待了,唐晚!?
唐晚怎么会认识这个可怕的男人?是她让这个男人来杀自己的!?她怎么敢!萧玥差点咬碎了牙,恨不得将唐晚碎屍万段!
宴非白回到房间,睥睨着地上被吓得半死不活的萧玥,淡淡道:「我不打算杀你了,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
他微微俯身,阴沉的神色吓得萧玥险些尖叫,还好紧要关头忍住了。
男人死气沉沉的声音响起:「再敢欺负她,我就让你彻底消失。」
萧玥被人拎着出了房间,会有人处理好她,让她昏迷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会醒在自己的床上,说不定她会以爲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而宴非白瞥了一眼桌上被扔开的刀,淡淡收回目光。
他在后怕,后怕自己如果做了错事,她会怎么担心或是害怕,他怕看到她惊恐的眼睛,更怕她掉泪。
幸好她来了啊……
不然真要是哭起来,宴非白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没办法,他真的好怕唐晚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