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旋在发抖,又有小东西爬进她的衣服了,她尖叫着去抓,却又被咬一口。她全身发麻,只能任人宰割,宴非白的人不会让她死,哪怕被咬,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给她注射解药,她会活着,永无止境的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痛苦。
南宫旋瘫在玻璃缸里,任凭身上爬满各种各样的生物,她已经无力再去挣扎了,虚弱的看着他问:「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宴非白欣赏着南宫旋的丑态,慢慢勾起唇:「我要你一辈子都这么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旋待如木鶏的瞪着他,颤抖的爬起来拍打玻璃:「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唐晚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变态在一起?你等着吧宴非白,等她知道你所有的事,知道你不堪的过去,你觉得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她看见宴非白的神色果然变了,有一抹恐慌在他眸中一闪而逝。
南宫旋得逞的狂笑,疯狂的睁大眼:「等她知道以后,她会和所有人一样嫌弃你!她会把你当做恶魔远离你。你就是个被诅咒的人!连你亲生父母都不待见你,更别提一个女人!你简直痴心妄想,你痴心妄想得到一个女人的爱!哈哈哈哈,你好可怜!你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不会!」宴非白呼吸骤乱,眸中全是惊慌失措,用力的抓紧轮椅:「她不会,她不会离开我!」
「会!她会!」南宫旋瞪大眼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男人被刺激到了,心里感觉无比痛快,哪怕宴非白再怎么冷漠无情,可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唐晚,他无法接受唐晚离开自己,也无法接受唐晚会和其他人一样嫌弃他。
他深爱着她,甘愿爲他沉沦,甘愿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交给她掌控,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他将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疯子。
不得不说,南宫旋拿捏到了宴非白的软肋,她乘胜追击的刺激他:「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就连你的亲生父母都能抛弃你,唐晚那样美丽夺目的女人,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这句话像炸雷一般轰隆的劈在宴非白身上,他的体温逐渐变凉,咽喉像被死神捏住,他剧烈喘息却吸不到一丝氧气,他像掉进一个冰窟,只能颤抖和旁徨。
是吗?是这样吗?
他的晚晚终有一天也会离他远去,然后带走他的爱,他的光明,他的温暖。
他又会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像这十年的每个夜晚那样,辗转难眠,心痛至死吗?
南宫旋兴奋的看着宴非白,他这个样子她是见过的,无疑是发病了!
她一下子来了力气,扒拉着玻璃窗想要看清楚他的惨状。
罗管家慌乱的推着宴非白的轮椅想要带他回去吃药,宴非白用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阴狠的话:「喂她吃。」
南宫旋睁大眼,吃什么?
罗管家推着宴非白的轮椅快速离去,而暗室里的保镖戴着特制防毒手套和面罩,从玻璃缸里随手抓一把毒虫,拧住南宫旋的头发迫使她张开嘴,然后把毒虫塞进她嘴里……
暗室外面,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像是幽冥地狱一般凄凉怨毒。
……
宴非白被送回房间,骆庭和葛御已经等候在里面,骆庭把药递给他,他却一把挥开,他吃这些鬼东西有什么用?如果注定唐晚要离开他,他宁愿现在就去死。
他把所有人轰出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与心病抗衡。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没有药物的缓解,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
不知道是多久之后,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宴非白恼恨的拿起桌上的东西,用尽力气砸在那道门上:「滚!都滚开!」
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同情。
然而门忽然就被推开,一阵很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住,熟悉的茉莉花香让男人猛然愣住。
是唐晚。
他很快把她推开,慌乱的挡住自己:「别,别看我,不要吓到你。」
他想,只要唐晚不知道,只要她别看,她就还会陪在自己身边的,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昔日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爲了躲避心爱女人的目光,懦弱的把头缩在双臂里。
唐晚忍住鼻尖的酸意,握住他的手腕,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扑进他怀中,用力搂住他脖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冰凉的侧脸上,试图融化他,试图温暖他。
姑娘温柔的声音笃定说道:「宴非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要相信我。」
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甚至於每个字都很平凡,可是它却有一种奇异得让人安心的力量。
宴非白回过神,急切的抱住她:「我相信你。」
……
直到日落西山,直到夜色阑珊,窗外庄园的路灯亮起,唐晚在宴非白的怀里睡着,他依旧紧紧的盯着她恬静的脸。
姑娘的眼睫还有些湿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角滚出一颗热泪,宴非白连忙伸手接住,心疼的摸摸她的脸,赶紧拢紧怀抱,嘴唇摩挲她的脸颊:「乖,不哭,我在这儿。」
姑娘似有所感的扁起嘴,好像很委屈,宴非白急了,忙在她耳边轻轻哄:「晚晚,醒过来,我在梦外。」
像有一股力量在拉扯她。
唐晚慢悠悠睁开眼,朦胧的光线里是宴非白担忧心疼的脸。
她突然放声大哭,吓得宴非白手脚慌乱的抱紧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不怕。」他拍拍她的背,看她哭得有些抽噎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唐晚控诉的看着他:「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她眼里又滚出一双热泪,烫在他心里最煎熬的地方,宴非白急切的亲她:「不会,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沙哑的嗓音也有些哽咽了,唐晚点点头,抆干眼泪抱着他:「我饿了。」
「我马上让人送吃的来。」
「你陪我吗?」
宴非白点头:「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窗外夜空星星点点,安静的路灯下偶尔有一两只飞蛾扑过。
清凉的风从窗口吹进房间里,她吃过饭后,又被宴非白哄着睡着了。
这次一夜安好,梦里他也没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