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商业圈抖三抖的事,这消息一传回国,立刻碾压所有娱乐新闻,成爲最有热度的谈资。
唐晚一觉醒来被突如其来的资産弄得有些懵,待呆傻傻的有些可爱:「不行啊,这是你辛苦打下的基业,怎么能给我?」
宴非白温淡一笑,把姑娘搂在怀里:「晚晚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我。」
唐晚还是不答应,软磨硬泡都没用,宴非白铁了心要送她,不过最终他还是得到了相应的报酬,唐晚用手帮他解决几次。事后他们一起洗澡,宴非白给她抆着胳膊上的液体,唐晚羞得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躲,宴非白笑着搂紧她,吻她发红的耳朵:「乖。」
「好坏,越来越坏了你。」唐晚轻轻咬他肩膀,软声嘟囔。
宴非白拖着她坐到怀里,在浴缸里抱紧她,唐晚的肌肤染上一层粉色,美丽的脸蛋如出水芙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男人微微眯起眼,湿润的手捏起她的下巴,与她一记深吻,末了再安抚的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珠:「是很坏,但我喜欢。」
唐晚脸更红了,奶凶凶的捶他,惹得男人低低的笑,无奈的刮刮她鼻子,再把她的小拳头拿过来亲一亲:「打疼了没?」
「没有。」
「洗完澡该睡了,乖宝宝要听话。」
唐晚摸摸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温柔的说:「宝宝是他,我不是宝宝。」
宴非白语气沉了沉:「胡说。」
他抱着她从浴缸里起身,贴着她耳朵,宠爱的道:「晚晚是我最可爱的宝宝。」
唐晚像吃了一罐蜂蜜那么甜,搂着他的脖子娇娇地笑,宴非白亦含笑给她抆干身体,吹干头发抱着她睡觉。
第二天,他们回国。
唐晚当天接到江芸的电话,说唐嵩病情恶化,想见她。
唐晚怔了怔神,宴非白拿过她手机,对电话里的江芸淡淡说了一声「好」。
之后,宴非白便陪唐晚去医院看望唐嵩。
唐晚心情其实有些复杂,一边,她记恨唐嵩伤害过宴非白,一边,她又惦记着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不算宠爱她,但是这么多年跟魏香梨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关心她的人。
进病房后,江芸和唐青就出去了,唐晚和宴非白坐在病床前。
唐嵩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一些,说话很缓慢:「对不起晚晚,你们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参加了。」
唐晚摇摇头,温和的道:「没事,你好好养病。 」
唐嵩慢慢拉住唐晚的手,又把宴非白的手拉过来,把他们握在一起:「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做的事现在已经得到了惩罚,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能原谅我。」
唐晚低着头,鼻子发酸,眼泪掉下来,毕竟怀孕的人不能情绪激动,宴非白摸摸她的脸,眼神示意她别哭。
又沉声对唐崧说了句:「伯父好好养病。」
「非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中年人粗哑的声音慢慢说。
宴非白点点头:「你说。」
「好好照顾唐晚,好好爱她,她从十三岁之后就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一个人靠着奖学金读书生活,她那么努力读书,是因爲你学习好,不想给你丢脸。这十年,她过得很不容易,却从不找谁诉苦。她做什么都是爲了你,我知道,你做什么也都是爲了她,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是我们做父母的拆散你们。虽然我知道你会比任何人都爱她,但是做父亲的还是想叮嘱几句,从今以后,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宴非白郑重其事点头:「嗯,我知道。」
唐嵩欣慰的一笑,又看向唐晚,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也不知道是外孙还是外孙女,我怕是没有福气看到他出生了。」
唐晚哑着嗓嘟囔:「瞎说,等孩子生下来我带他来看你,医院终究不是家,等你病好了,还是跟江阿姨回家,快过年了,你这儿冷冷清清的。」
宴非白没回国之前她都是一个人过年的,最多也是去张禾芮家。
至於魏香梨和唐嵩两家,她谁家都不去,提起这事儿唐嵩还挺愧疚,叹着气,没说话。
父女俩都知道白血病多难治,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掀开那层纱,装不知道的唠家常。
陪唐崧说了半天话,唐晚说下次还来看他,唐嵩一反常态:「不用了,你好好养胎,准备结婚的事儿,我这儿有你江阿姨和唐青。」
唐晚倒没说什么,毕竟和唐嵩分开住已经十年,十年里见面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感情也是在他生病之后才稍微缓和一些,如今他早有自己的家庭了,想跟家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唐晚应了声好,和宴非白一起回了家。
……
回国的第二天晚上,庄园里头热闹起来。朋友们爲了给宴非白庆祝,搞了个小party,姑娘们都拉着唐晚好奇的摸她肚子,爷们儿们在一边喝酒。
唐晚偶尔抬个头,宴非白似乎意有所感,也会立即向她看来,她看到宴非白的眼神温柔,跟重逢时的阴戾完全是两个模样,唐晚很高兴,宴非白终於成爲一个正常的人了。
现在,他们果然有了朋友,有了家,还有了孩子。
十年,终不负等待。
大抵是因爲唐晚的眼神太情意绵绵,宴非白将酒杯放下,不顾朋友们打趣的声音,走过来将她抱起,转身就走。
身后葛御问:「还喝不喝酒了?」
周岩说:「他喝个头,老子陪你喝。」
星沂和张禾芮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头。
唐晚问宴非白:「喝得好好的,干嘛不喝了?」
「这要问你。」宴非白目不斜视的往卧室走,闻言垂眸看她:「你为什么勾引我? 」
「………」她到底哪里勾引他了?
如果看他也算勾引的话,她以后是不是做什么都会被他误解为勾引?
进屋,她被放在床上,宴非白小心的替她解钮扣:「别怕,我们用别的方法。」
至於什么方法,唐晚不想回忆……
**
唐晚怀孕两个月后,宴珏终於被送上法庭,对於他诸多罪名和确凿证据,法庭判处他死刑立即执行。
庭审那天宴非白唐晚以及一众亲友团都去了,宴珏形容狼狈的坐在法庭上,灰败的垂着眸子,再也找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法官宣判死刑的时候,他忍不住抬起眼朝宴非白和唐晚的方向看过来,宴非白把唐晚揽入怀,轻轻蒙住她眼睛不让她接触宴珏阴冷的目光,而他则淡淡然的推推眼镜,眸光阴寒,比宴珏眼中的恨意更甚,那一刻的宴珏才觉悟,他斗不过宴非白。
宴珏被法庭的人送走,即将踏上唐晚所说的,那个「永无止境的深渊」。
回家后,唐晚接到魏香梨打来的电话,宴非白看到来电显示时,在旁边蹙起眉,但终究是唐晚的父母,他不好说什么,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放下,更别提唐晚。
宴非白给她削苹果,垂着眸不说话,唐晚愣神的盯着电话号码半天,直到宴非白说:「接吧,有个了结也好。」
唐晚蹙了蹙眉,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第五个电话打来的时候,唐晚按下接听键。
「晚晚。」魏香梨疲惫的嗓音传来。
唐晚简单应一声:「嗯。」
「听你爸爸说,你快结婚了,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跟你说一声,祝你幸福。」
有人曾经说过,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兴许走不长久,唐晚不信这句话,但是现在听到魏香梨这么说,多少还是有一些欣慰的。
「谢谢。」她回答得很简单,也很疏离。
魏香梨经过离开云川,又经历过被宴珏绑架这事,生死关头走一遭,看得更开了,「我瞒着你一件事,那年宴非白离开云川两年后,他曾回来找过你,求我让你们在一起,我拒绝了,还说了很多你讨厌他的话。」
唐晚一怔,看向安静削苹果的男人,怪不得俩人重逢的时候,宴非白对她的态度那么差,原来是魏香梨曾挑拨离间过,「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魏香梨叹着气,嗓音有些颤抖:「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十年前并不是他要离开英国的,而是她母亲强行将带他走的,所以,他并没有抛弃过你。两年后他回来想带你离开,是我的固执让你们分开,现在,你们终於修成正果。我只是觉得遗憾,如果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太执拗,也许你们可以一起长大,也许早就已经结婚,也许不需要承担那些痛苦。」
唐晚看到宴非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 ,一丝不苟的摆得整整齐齐,他把苹果端到唐晚手能够到的地方,在上面插上小牙签。做完这些,他抬起头看唐晚,唐晚对他笑笑,他也勾起唇,不打扰她打电话,安安静静的拿过桌上的书翻阅。
唐晚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把眼角的湿润迅速抹去,她的嗓音放低:「可是纵然你现在醒悟,已经太冲了,我和他都不会原谅你。」
魏香梨道:「我知道,我不指望你们能原谅我和你父亲,可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幸福,也知道宴非白会让你幸福,毕竟他那么爱你。」
唐晚嗯了一声:「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挂了。」
「晚晚!」魏香梨急急叫住她:「如果以后我老了,去世了,你能来看我最后一面吗?」
唐晚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终於点头:「好,最后一面见。」
把电话挂掉,她闭上眼,有些疲惫。
不是她狠心,而是父母对她太狠心,他们生下她,却没给她爱,早早让她在泥潭里学会人情世故,让她被当做垃圾一样的遗弃,长大后吸她的血不够,最后还瞒着她这么多的事,如今两不打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宴非白从背后抱她:「说了什么?」
「她告诉我,你很爱我。」
宴非白一怔,大约猜到了谈话的内容:「我很爱你,晚晚不是最清楚吗?」
「哼。」唐晚故作生气,分开.腿坐在他怀里,一下一下捶她:「八年前你回云川,怎么能被我妈挑拨离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
宴非白捏住她的手腕,手掌覆在她小拳头上轻揉:「那时候我跟你已经分开两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两年能发生太多的变数。但这不是借口,那时候我意志不坚定,对不起晚晚,我应该信你,你放心,以后我只相信你。」
他看她的眼神虔诚而温柔,像一个忠诚的信徒和骑士,他终於为她编织好一个华丽的城堡,却不是像他最开始所说的,要把他当金丝雀养。
他的晚晚应该做公主,他要给她最美好的东西,让她快乐,幸福,无忧无虑的过这一生。
兴许,他们会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总之他会找到她,一定会找到她。
他依旧会把她捧在手心,一生呵护。
唐晚溺亡在他疼爱的眼神中:「能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这话应该是我说。」宴非白将她的手心贴在胸口,炽热滚烫的心跳落入她掌间,他将永永远远献上自己的心,做她裙下不二臣,「我的公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