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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19.6

想到十七上次受了伤, 只怕这阵子还在养伤中,暂时见不到他,再者, 如果十七真的怀疑她, 应当会主动来找她的吧,碰上这种事, 怎么说该着急好奇的也应该是他啊,这么一想, 赖明明也就不着急了, 先去找了大福。

出乎意料的是, 大福还在思贤轩,并且被升成了一等小厮,毫发无伤。

赖明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假少爷居然这么给力?

“你身子好些了吗?”大福打量着赖明明,有些忧虑道,“像有些瘦了。”

“还好吧,”赖明明摸了摸自己的脸, “大少爷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大福轻声道,“我本就是被冤枉的, 同他说清楚他就放了我了,因为冤枉了我,所以补偿我做了一等小厮。”

赖明明听得有些不对劲,“是大少爷放了你?不是少爷帮忙吗?”

“少爷帮忙?”大福摇了摇头, “少爷怎么可能会插手思贤轩之事。”

赖明明唇张了张,无话可说。原来,屈檀栾竟是没有帮她。她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失落。

“小福,”大福犹豫片刻,从怀中摸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她,郑重道,“赎身吧,不要再待在屈国公府了,也不要留在疏竹斋。”

赖明明望着他,低垂下眼眸来,道:“大福,你的身份不简单是吗?”

大福没有说话,如同默认。

“不过,我是不相信你那天说的话的。”赖明明仰起头来,冲他咧嘴一笑,“你说你是因为我入了疏竹斋才故意和我交好,我不信,因为在我入疏竹斋之前你就对我很好了!当初你还劝我不要入疏竹斋的,对不对?”她没有忘记,那天在柴房,他是努力地想要护住她。

二人互望,片刻后,大福才浅浅一笑,“嗯,你是我的朋友。”

赖明明释然一笑,他们之间是真诚的友谊,真好。

“钱你拿好,一定要离开这儿。”大福语重心长道。宫主三日前已被主人撤位,在这之后,只怕没人能照应她了。而如今的他,也已无暇顾及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这勾心斗角之地。

赖明明垂首,也不想去问他是谁的人了,犹豫了一下,她将银票接了过来,“那我收下啦,以后记得来追我还钱啊!”

大福清浅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会心一笑,眸色珍重,就此别过。

回到疏竹斋,赖明明立刻就给段念递上了银票,要求赎身,“找我四十两,谢谢。”

段念一脸为难,推拒道:“这个、我真不能作主。”

“我签的是活契,只要交了赎身的银子,东家便没有不让我走的权力。”赖明明一板一眼道,“段哥你要真作不了主,那我便报官了。”这地方变了味,她不想多呆了。先前还以为她欠了屈檀栾,她都不好意思走,但现在屈檀栾竟然没有帮她,那她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段念拧眉,“你这臭丫头来真的?”

“当然。段哥,午时前你要是不把卖身契还给我,那我就去报官了。”

“你急什么嘛,”段念头都大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现在先去找爷,至少知会他一声好吧?”

“段哥你怎么处置我没意见,我只要结果。”赖明明板着脸道,她觉得以段念狡猾的性子像是有后招,只怕没那么简单。

得,才跟了爷一段时间,这态度都学上了,段念摇了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很快便离开了。

午后,段念不见人影,赖明明果真去报了官,说到做到,只是衙门里的人却没一个愿意跟她来的,连万能的银子都使唤不动。赖明明明白了,这就是段念的后招。

赖明明忽地就来了气,直奔虞府。

屈檀栾这几日还能在哪,定是躲在虞不医那儿的!

赖明明到了虞府门口,敛了怒气,恭恭敬敬地表示要找自家少爷。

门房表示要去禀报一声,让赖明明猜中了,屈檀栾就在这儿。可是赖明明等了一会儿,门房那边却传来了消息:你家少爷不在我们这儿。

睁眼说瞎话,不带眨眼。

赖明明差点没气炸,她倒不知这屈檀栾是个这么爱逃避的人!至于这么躲着她吗?

在回府的路上,赖明明火气越来越大,自她穿越而来,再憋屈的事她都遇过,每次都能忍下,可是这回不知为何,只觉得有滔天怒意,难以压制!她就是要走,就是要离开他!仿佛一刻都不能再忍。

赖明明不知道,她才是那个疯狂想要逃避的人。

在回屈国公府的路上,她忽然听到路上有人提到了大富翁,说是赌坊新出的一种赌局,似乎正火着。

赖明明一愣,忽地想到了什么,立马就跑回了屈国公府。一到疏竹斋,二话不说收拾她那点破行李,打包好扛起就走。

红桑连忙来拦,赖明明不为所动,“红桑姐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唉呀你走什么呀,卖身契还在呢!”红桑连忙道。

赖明明道:“我今日才想了起来,曾经,我和爷玩大富翁的时候,爷欠了我一个大冒险,他说以后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赖明明垂了垂眼眸,“我要走了,这就是我的条件。所以我现在赎身银子也不用给了,你让爷把我的卖身契烧了就可以了,就这样吧。”

赖明明说完,利落抬脚往门口走去。

却不曾想,屈檀栾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

赖明明对上他,忽然有些心虚,刚刚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可是——听到就听到吧,她说的不就是事实!

见他不作表态,赖明明唤了他一声,还想将刚刚说的话强调一遍。

屈檀栾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的一样。

赖明明就这么看着他,谁知道,屈檀栾却在经过她身边时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捞了起来,别在腰间,霸气地往正屋里大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