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现在,回去屈檀栾身边。”十七命令道。

“啥?”赖明明瞪了瞪眼,她才刚走呀。

“不想死,就回去。”十七面色冷酷。

赖明明咽了咽口水,“应该有别的选择吧?”

“我这次的任务,是杀了你。”

“啥?”

“就算我不杀,还有上千个杀手可以杀你,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要动一动手指,都能轻易地要了你的命,各种死法不在话下。”十七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唯一活着的办法,就是回到屈檀栾身边,想办法同他亲近,越亲近他,你便越安全。”

听了十七这些话,赖明明面上沉默不语,心中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样回去,多打脸啊!

十七道:“我现在回去,会同我的主人禀报,就说屈檀栾看上了你,你负责留在屈檀栾身边做我们的眼线。如果可以,想办法让你自己在他心中变得特别,特别到……就算有一天主人想杀了你,也要顾忌屈檀栾。记住,只要屈檀栾有心护你,那便谁都动不了你。”十七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赖明明呆了半天,忽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这话不能早点说吗?不说早个一天,你早两个时辰说也行啊!”两个时辰前,她还没和屈檀栾撕破脸呀,现在才告诉她不想死就回去?

十七将她提了起来,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交出你的身体给他。你的身体,是安小九的。”若是让小九知道自己的身子遭了她最恨的人的玷污,只怕她宁可一死。

赖明明痛哭涕流,她要是回去屈檀栾一定会想和她发生点什么的呀,她就是为了不和他发生点什么她才走的呀。她根本就没路走了,怎么走都是死路。

“我让大福送你回去。”十七道,半句废话都没。

“不要,你让我歇一歇,喘口气先吧!”赖明明哭道,这感觉太无助了呀。

十七不为所动。

“七七,我求求你了!”赖明明揪住他的袖子,唤了小九幼时叫他的称呼。安小九很晚才学会说话,“七师兄”不会喊,就爱喊他“七七”。

十七面不改色。

“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呀,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要不我跟你说说我那个世界的事?”赖明明卖力说服道,主要是现在就回去,脸真的太疼了呀。

十七沉默片刻,“那你说就是。”他想要了解一下小九待的那个世界,而且,似乎赖明明在这个世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边的小九便可能会知晓上一些。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特别恐惧,若小九足够了解那个世界,那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于是乎,一个晚上,赖明明为了能在十七身边多待一会儿,嘴巴一直没停过,从荆轲刺秦讲到林则徐虎门销烟,从人人平等讲到一夫一妻制,从马云的某宝讲到刘强东的某东,还有从苹果到胖鹅;什么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四书五经,蜡笔小新,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讲到后面,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十七倒是听得一脸认真,时不时反问,看起来像是听懂了十之七八的样子。赖明明说得疲惫之余,又十分惊讶他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信息接收能力,当然,这也有可能归功于她那手脚并用、声容并茂、绘声绘色的表达能力,最后赖明明说得呵欠连连,天微光时终于扛不住昏睡了过去,只是感觉眼睛一闭,便被十七唤醒了。

冷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如同死神,“时辰到了,该走了。”

他伸出冰凉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无半点怜香惜玉。

赖明明揉着眼,他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第41章 19.6

天亮了, 赖明明站在疏竹斋门口。

春生打开了门,见了她十分讶异,“小福, 你不是走了吗?”

脸微微有点疼。

“我突然想起, 我还有话没跟爷说。”赖明明一脸正经,艰难地想挽回哪怕一丢丢的颜面。

“哦。”春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赖明明想进去, 春生拦住了她,“这个时辰爷还没醒呢。”

“没关系, 我等他就是。”

“可是你现在不是我们院子的人了, 不能随意进来。要不你先在外面坐会儿, 等爷醒了我去禀报他。”

“你是认真的?”

春生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脸又疼了点。昨天假少爷还留她呢,那个时候她要是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多好呀。

“哟!小福?你怎么回来了?”门口闪过段念的身影, 段念一下子折了出来,像是看稀客一样。

脸像是被踩在了脚下。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话没跟爷说。”赖明明又一脸正经地重复道。

“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呀。”

赖明明摇了摇头,一脸严谨, “我要亲口和爷说。”

“这个……”段念一脸为难,就和她当初说要赎身离开时一样为难,“爷还没起呢。”

“那我在这里等他吧。”赖明明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 心情蜜汁复杂。不过就是丢脸而已。不过,话说她要是被人杀死在这疏竹斋门口,血溅当场的话,段念一会会后悔的, 到时可别在她坟前哭!哼!还不快快放她进去啊混蛋!

段念摸了摸鼻子,竟是仿佛能从她蹲着的背影中看到她内心的小人在咒骂自己。

段念上前道:“爷没醒,你去叫他吧。不过,有什么话你在窗口喊一声得了,爷可不喜欢闲杂人等进他屋里。”

她态度能不好吗?于是,赖明明这个现如今的闲杂人等终于入了疏竹斋。

寝室窗口是开着的,赖明明趴在窗口,隐约能看见床上垂着帷幔,帷幔随风轻轻晃动,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爷?”赖明明轻轻唤了一声,用一种这辈子她都没听到过的温柔声音。

没有任何回应。

赖明明继续饱含深情地呼唤,“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