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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深处有人家 塔隐 1749 字 1个月前

严锦知道,对于别人的可恨与可怜,她再嗟叹也没用的。

还是自己挑东西吧。但凡搭讪问话的,都被她用含羞的微笑对付了过去。人文文静静的,花起钱来却一点不文静。半晌功夫,半吊钱没了,兜罗了一大包,喜滋滋地家去了。

身后的婆娘们真替她担忧:“买那么多,阿泰要收拾她了!”

“人是挺水灵,看样子不会持家。眼睛不眨花掉五百文!好家伙!谁能养得起!”

“四奶奶不是说她旺夫吗?”

长贵娘压低声音,讲鬼故事一般暴睛瞪眼地说:“旺个屁,没长毛的女人是啥?白虎!天生的淫,个个克夫的,懂不懂?”

“啊!”妇人如惊恐的麻雀般叽叽喳喳起来。

“别胡说,四奶奶相看了,是超级的旺夫命!”

“省省吧。四奶奶十次能说得中三次不?她这花法儿能旺起来我把眼珠子抠下来。”长贵的娘指着天赌咒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货郎担子,行走的小超市。。。

修改捉虫

第5章 粮食

几日后,严锦彻底统治了这个家。

“鲍鱼之肆”摇身一变,成了清新的乡村小居:

窗明几净,古拙怡人。旧木家具、柳条篮子、配几束无名野花,便生出了“唯吾德馨”的雅意来。

革命进行得很彻底。连男主人也受到了改造。

她每日哄着他洗澡,梳头,刮胡子。如厕后要洗手,吃饭也要洗。更欠揍的是,出恭后还逼着洗屁股。

头一次听到这要求,阿泰几乎暴跳:“脑子是不是被虫啃了!男人洗腚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让他做人,严锦表示愿意让步。

但是,每隔一会儿,她那清透无滓的眼珠子就要向他屁股一瞄,隔一会儿又一瞄,好像他整个人都被屎糊了似的。

巨人被这种眼神碾压到了尘埃里,恨得磨牙道,“要命的,不洗个屁股就好像低人一等了。”最终,灰溜溜败下了阵来。

有了女人,就像给自己套上一件枷锁。恼人的是,即便被套得死死的,也生不出舍弃的心思,只好认命由她的淫威统治。

做为主妇,严锦最关注的还是家中粮食。

阿泰有五亩地,是从故去的养父手里继承的。种三种作物:稻谷、玉米和冬麦。

秋收刚过,收了稻谷六百斤,玉米二百余斤。去掉即将上缴的田赋,真是“多乎哉?不多矣!”

至于蔬菜的种类也是极少。远远达不到丰富的标准。

南瓜、甘薯、芋头和花生都是别人拿来换肉的—因为阿泰常进山打猎。

他自种的菜只有两行秋萝卜,疏于打理,叶子长得比大蒜叶还小。

屋后的竹林边有一块荒着的地,被野草和野菜占领着。

她决定去芜存菁,开辟屋前屋后的地,全都种上秋蔬。给青黄不接的寒冬上足保险。

于是,向家主提出申请。

家主莫测高深地说:“种竹林子里吧。屋后的地先别动。有用。”

“啥用?”

“藏宝。”他一语惊人地说。

之后再问,却不吐只字片语了。

严锦既兴奋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盆地的秋天总爱起雾。早晨醒来,到处浮着白烟,如在仙境里。

这日清早,主妇做好热腾腾的早饭,梳洗完后,去叫丈夫起床。

他最近田里清闲,且因陪着她,也没进山打猎。醒了就爱懒在床上,简直成了一头睡狮—还抱着被子不肯放。

严锦说:“起来吧,再睡下去,你要从家主沦为家宠了。”

他强词夺理道:“还不是因为被子味道不习惯,老子以前可没这么懒。”

她硬把人拖起来,帮他梳头。

把鬓角和头顶的发丝编成小辫,拢到后面的大马尾中去。马尾再扎成六段。最上头编成辫子,下面松着,隔一段再编辫子,最下面又松着。

如此倒饬出一种异域战士的风采来,既英武,又清爽。

*

两人正吃着早饭时,栅栏外来了一行七八人。

领头的是里长李四男。

此人是白胖胖的乡绅模样,穿件灰色长袍,手里拿一柄象征城府和家境的金色烟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