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蜂巢里的女王 扶华 2179 字 1个月前

累累的白骨看上去很震撼,一望无际的就像一个坟场。

张昭华拖着酸痛的腿,轻一脚重一脚的走在一堆又一堆的白骨中间,不时会有一些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的骨头被她踩碎变成粉末。

这些骨头是积累了很久之后才形成现在的模样,也就是说那些花也在这里生存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呢?

张昭华胡乱想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些骨头堆里。本来她还想要去找找昨日掉的那一袋零食,但是看看四周望不到边的白骨,她还是决定放弃了。

这么走走停停,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才看到远处出现树林的轮廓。她顿时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加快了步子往那片葱茏的绿走去。

她这么迫切不是因为对身后那大片白骨的恐惧,而是腹中的饥饿感。她并不是没饿过肚子,但是像这样饿的几乎胃里都烧灼起来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在走路的时候她无数次忍不住用手摸着肚子,看那里是否已经被烧穿。奇怪的是她的肚子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饿的瘪瘪的,反而还有些微凸起。

她醒来时还没有这种饿的快要窒息的感觉,但是在她因为行走耗费了许多力气之后,渐渐的腹中的饥饿感就越来越强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

在张昭华终于离开那片白骨的海洋,重新踏进森林时,她几乎都忍不住想去拔地上的草吃。

原来饿到极致,是真的会连心好像都被什么抓挠着,什么都愿意吃下去。张昭华甚至连思考都不能好好的去思考了,只凭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往前走着。

这一次她的运气比较好,在森林里转悠了一会儿后就找到了一大丛的不知名果子。红红的有些像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吃的那种指甲盖大小的树莓,还有地莓。

顾不得这些小果子旁边生长着的刺,张昭华一边摘一边吃,不管是成熟的还是没有成熟的都摘了往嘴里放,连嚼都没嚼囫囵的吞下去。直吃了小半丛这种果子她才慢慢的缓过来,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身子。

一放松便感觉手里刺痛,她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道被刺出了多少个小红点,嘴里也是一股酸涩的味道。

“一天没吃东西而已,怎么会这么饿?”张昭华也并不是没有试过一天不吃东西,毕竟宅起来懒得吃饭是常有的事,可是她从没觉得这么饿过。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和刚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没有过多在意,抬头看着周围的景色。

这片森林并不是她当初来的那片森林,因为她昨天并没有在那片森林里看到这种果子,而这片森林里有好几片这种果子生长,大丛大丛的在那里结着小红果子。

从前附近有那些小蓝花的存在,附近连小动物都没有,那些果子自然没有被吃,许多成熟的果子都掉在地上腐烂了。危险的大型野兽这附近更是没有踪迹,这样一来留在这里对于张昭华来说就要安全许多。

可是这里并不适合她长久的停留,就算她愿意一直吃这些小果子,不出两天这些果子就会被她吃光。

而且最重要的是附近她没看到水,周围除了树也没有可以遮蔽的东西,万一下雨她就无处可躲。

就蜷在那些果树丛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张昭华就摘下那些果子,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她还是要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更适合住的地方,至少附近要有水源。当然如果能找到人类的踪迹就更好了,如果这个奇怪的世界还有人类存在的话。

就这样胡乱的选择一个方向然后往前走,张昭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累了就坐下来歇息,歇息完了就继续往前走,晚上就随便找一个树根靠着裹着大衣睡觉。

以前她最怕虫子那些东西,可现在日日在这林子里行走,总是会和那些树上叶子上爬着的虫子不期而遇,心惊肉跳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也就没以前那么怕了。

很快的,她的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又在走路的时候被蹭破流出脓水血水。确实很痛不错,但两天下来也就习惯了。

所以说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脆弱和坚强这两种矛盾的感觉总是可以在他们的身上交替出现。

在路上并不是一直能找到能吃的食物,但是张昭华的饥饿感总是来得很快很强烈,有两次她在饿的不能动弹之前也没找到能吃的,最后竟然饿昏了过去。就好像她的肚子里有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时刻都在叫嚣着饥饿。

那两次她都以为自己会死,但是她没有,她依旧能醒来看每一天的太阳。

张昭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这么顽强,现在的她大概看上去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不知道有多狼狈多糟糕。

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自己走的是通向哪里的路,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会突然出现危险的动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水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的树林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对未来的茫然和孤身一人的寂寞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抬头去看天空,但是被高高的树冠给遮盖了,只能透过一点点缝隙看到一些亮光。

为了驱散不安的心情,张昭华忽然打破沉默开始哼起歌,许多歌她都记不清歌词,只记得些大概的旋律。哼几句停一下,发现自己不记得了,就哼起另一首歌。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小声的,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安静的林中。

跑调了,歌词错了,她都没有在意。在这好像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的喊着唱着,她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不喜欢多说话也不喜欢表现自己,周围人一多就会把自己装成安静的木头,似乎她从没有这样大声的唱过歌说过话,这种感觉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