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2)

逆袭民国的特工 睿士 4454 字 1个月前

“中国劳工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咱们的人过去之后,尽量为他们争取一些福利,最重要的是医治他们的伤情,提供足够的食物,这些也可以在私下里偷偷进行,保证他们能恢复一些战斗力,将來便是我们的生力军,他们都是老兵,一旦拿起枪,便是合格的战士。”

“还有”,林笑棠继续吩咐道:“同时雷震和泰国方面,之前咱们储存的那些装备,尽快运到日本來,就藏在冈平岛上,行动开始后,立即武装中国劳工。”

“明白。”

“对了。”林笑棠忽然想起些事情,“高岛介和雍仁联系上了吗。”

火眼点点头,这些天他要将林笑棠的命令一一传达下去,可是累的不轻,但精神却越來越旺盛,一想到将要在日本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乱,火眼的四肢百骸瞬间变充满了力量。

“已经接触了,从见面之后高岛介的表现來看,两个人应该聊得不错。”

林笑棠微微一笑,从幽灵和门徒提供的情报和资料中看出,这个裕仁天皇的亲弟弟绝对不是什么甘于平淡的人物,要不然,二二六兵变中,也不会心急火燎的赶回东京來,只不过,他沒有裕仁的手段强硬,最后只能暗暗的吃了个哑巴亏,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林笑棠就不信他不会动心。

再说,就算他不动心,关东军和皇道派那些家伙难道就不会用强吗,在整个计划中,雍仁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不管他乐不乐意。

……

在福治山地的群山中,几辆卡车组成的车队蜿蜒而行,大谷和也坐在其中一辆的后车厢中,天气炎热,原本坐在司机驾驶室内还算平稳一些,但不消片刻便会浑身大汗,无奈,大谷和也只好钻进了后车厢,虽然颠簸,但总算有些凉风。

大谷和也搞不懂公司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派到北九州的煤矿來巡视,作为一个大阪人,虽然是被遣送回国,但他丝毫沒有留下什么羞耻的感觉,反而是庆幸自己终于得脱苦海,而且可以凭借着鼓鼓的荷包继续花天酒地。

说实话,回到日本后,大谷和也很长时间都适应不了,这里沒有上海的纸醉金迷,让他似乎佑中陌生的感觉,尤其是又被舅舅发配到遥远荒凉的九州,更是让他垂头丧气。

同行的是财团的一名资源课的课长,名叫佐协和中,年龄比大谷和也还小了两岁,但气度却是沉稳异常,坐在后车厢中,闭目养神,身子随着车厢的颠簸而起伏,却是一言不发。

大谷和也知道他是隆盛派过來的人员,刚开始开箱套套近乎,但发现对方始终冷冰冰的,便打消了念头,只得满脑子幻想着歌舞伎町的场景,聊以慰藉。

车子从福冈出发,经过大半天的奔波,终于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抵达了目的地。

筑丰煤矿依山而建,山中平地被充分利用起來,其中一小部分作为劳工的营地,不过是一大片低矮的竹棚,所有的出路全部被铁丝网和沙包封闭起來,大概有五百名日本士兵看守,荷枪实弹的巡逻队牵着狼狗游弋在煤矿的各个角落,还有上百名膘肥体壮的监工挥舞着皮鞭严密的监视着劳工们。

车子一停稳,佐协和中便第一个跳下了汽车,听着的地方是个山坡,山坡下便是一个附属的选矿场。

佐协和中下车后的第一眼,便如遭雷击,遍地的巨石中,夹杂着数百个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他们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沒有,很多人只裹着一张麻袋,看到他们,佐协和中深深理解到“皮包骨头”究竟是什么概念,简直像一群从地狱回來的鬼魂。

他们的双眼呆滞,只是机械版的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矿石,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偶尔会有人在毒辣的阳光照射下倒地不起,随即便会有其他人上前,抬起他的尸体,径直扔到山涧中去。

在这里,生命简直就是最廉价的消耗品。

“哇。”佐协和中被一声惨叫从震惊中吵醒,回头一看,大谷和也和几名随从脸色煞白,正蹲在角落里狂吐不止。

注一:一揆,日文词语,原指同心协力、团结一致,后來泛指百姓、土著等因某些目标聚集在一起反抗统治者的行为,一揆手日本佛教一向宗的影响,自平安时代便层出不穷,战国时代更是达到顶峰,曾经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和德川幕府的创立者德川家康便被一揆弄得狼狈不堪,这也是武士阶层中“下克上”传统的一种体现。

☆、第三百九十一章 立威

佐协和中循着他们的方向看去,在那山涧下面的一个土坑里,分明只剩下两种颜色,发黑腐败的尸身,和嶙峋的白骨,几只黑色的苍鹰盘旋在其中,不停的飞落下來啄食着,随风飘过來一阵难以忍受的恶臭。

佐协和中的眉毛不自然的一挑,手掌紧紧的攥在一起,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关节被捏的咔吧作响。

秋上财团在这里的主管飞快的跑过來,这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如今的日本,这种身材已是很少见到了,看來虽然是窝在山沟里,这个叫做长尾左之助的家伙的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

为了采矿,整个山头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因此山坡便在阳光的直射之下,连一小片荫凉都沒有,长尾左之助早已经命令手下支起了一顶硕大的凉棚,招呼着众人前去纳凉。

两杯冰水下肚,大谷和也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渐渐有了血色,“左之助,你是怎么办事的,居然把尸体就堆在矿场边上,你这是存心不让我用餐啊。”

佐协和中沒有说话,只是冷眼打量着长尾左之助的表情,驻守矿场的日军部队的主官是一名中佐,这个时候,并沒有见到他的出现。

长尾左之助嘿嘿一笑,圆滚滚的腰身弯下來,活像一只胖胖的龙虾,“大谷少爷,你有所不知啊,这些个劳工,可都是支那的军人,咱们接手前,是三井商社在掌管,听他们说,自打这些人來到日本,便一直沒有消停过,不是闹罢工,就是聚众闹事,这些年,可是杀了不少人,才将局面稳定下來,对这些人,皮鞭和棍棒都是小意思,只有刺刀才是良药啊。”

长尾左之助意犹未尽的说道:“将尸体放在矿场边也是给这些人一个震慑,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他们也老实的多了,再说,帝国军队在支那纵横辟阖,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又能送过來一批,这些人的死活无足挂齿,每天一顿饭,休息六个小时,撑不住的,死了也就死了,不值一提。”

“八嘎。”佐协和中从马扎上一跃而起,跳到长尾左之助的身边就是两个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个点头哈腰站在凉棚外的监工头目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大谷和也也是一愣。

长尾左之助的脸庞本就满是肥肉,白胖的脸上除了多出五个指印之外,倒是并不显得如何红肿,被佐协和中赏了两个耳光,也不敢造次,只得退了两步,连声道歉。

“混蛋。”,佐协和中指着长尾左之助大骂不已,“鼠目寸光的家伙,难道就一点也不了解帝国现在所处的困境吗,这些劳力,消耗一个便是一个,帝国军队哪那么容易就会定时补充上來,筑丰煤矿担负着每个月要向帝国交付定额煤炭的任务,你把人都弄死弄残废了,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多不用付薪水的劳力,真的沒人上工,你长尾左之助和监工就给我顶上。”

佐协和中的一番话让一旁的大谷和也也深以为是,刚刚他还以为佐协和中是初到煤矿,说不定是拿长尾左之助开刀來树立自己的威信,现在看來,这个年轻人确实看的很透彻,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帝国军队在各个战场上都收缩起來,手中战俘数目越來越少不说,海军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哪里还抽调的出船只和人手來干这些运输劳工的事情,国内也满目疮痍,白天是美国空军的轰炸,晚上全部是宵禁,妇女成了工厂和田地中的主力军,谁肯來煤矿上工,矿场的劳工消耗完了,煤矿就要陷入停顿,谁來担这个责任。

“佐协课长说的沒错。”大谷和也和长尾左之助也算是认识,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上两句,“长尾你这个蠢货,真是无可救药,这一身的肥肉真是白长了。”

“是,是。”长尾左之助点头如捣蒜,“请大谷少爷和佐协课长指证,我们一定马上改正。”

“给劳工们改善一下条件吧。”大谷和也偷眼看看佐协和中,看他沒有反对,便接着说了下去,“每天增加一顿饭,饭量增大一些,保证他们有足够的体力干活。”

“还有。”佐协和中补充道:“我们这次还带來了医生和药品,组织全部劳工轮流接受身体检查,伤情和病情严重的,就休息一段时间,现在这种情况,每个劳工都是宝贵的资源,干活偷懒、刻意罢工、寻衅滋事可以重重处罚,但平时不许随意鞭打劳工。”

“这个,这个……。”长尾左之助显得有些犹豫,看向大谷和也。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大谷和也会意。

“佐协课长有所不知,筑丰煤矿是和军部共同管理的,这里还有水野中佐率领的警卫部队驻守,我们是可以按照佐协课长的要求來做,但这些驻守部队的士兵和军官一旦要殴打、惩罚这些支那劳工,我们也沒有办法啊。”

“沒错”,从凉棚外忽然传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我们是隶属于熊野师团的部队,不接受商人的指挥。”

一个个子不高的络腮胡子走进凉棚,走路的姿势有些奇特,似乎有些长短脚,一身笔挺的日军地方部队的夏季制服,两只三角眼立刻盯住了佐协和中。

“熊野师团。”佐协和中冷笑一声,“驻守本土的新编师团而已,居然也敢用熊野师团的名号,真正的熊野师团,也就是第六师团,现在还在南洋战场上浴血拼杀呢,请问,你是从哪里冒出來的。”

“我……。”水野一时语塞,他本是农民出身,日本兵源吃紧,他也被征召入伍,但也只是在关东军呆过两年,后來右腿受伤,落下残疾才被调回本土,成为九州新编师团的一名军官,來到这里來已经一年多了,水野沒想到一个商人竟然对军队编制这么了解,熊野师团是第六师团的独有称谓,这个师团的士兵大多來自于熊野深山中的矿场和伐木工人,以作战勇猛著称,而水野所在的新编师团除了师团指挥部在熊野之外,其实与熊野师团毫无关系,只是拿出这个名头來炫耀而已。

“八嘎。”被佐协和中一顿训斥,水野顿时恼羞成怒,在日本,商人是无法与武士相提并论的,佐协和中不留一点情面的训斥,让水野感觉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马上拔出了武士刀。

但双手握刀举在空中,却迟迟沒有落下來,水野保持着一个劈砍的姿势,身子却僵在了当场,不一会,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出。

佐协和中甚至都沒有看他,左手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叼着的一根香烟,“水野中佐,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水野顿时结巴起來,在关东军混的那两年,正好赶上了诺门坎之战,日本军队被俄国人打的落花流水,知道现在,水野还市场在梦中被噩梦惊醒,他不过是一个农民,哪里见识过这么残酷血腥的战场,从那时起便对战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回到本土,安逸的生活让他感觉到惬意,而在关东军中的经历也成了他炫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