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娇娘敛财手册 茗荷儿 1995 字 1个月前

杨萱无语。

桃花进京也是当丫鬟,有哪家丫头穿这样的好料子?

可对上辛媛这说一不二的脾气也没办法,只能让春桃收着了。

此时的杨芷正坐在西跨院炕边长吁短叹,“有些人真是命好,整天咋咋呼呼的没个正形,可架不住人家会投胎……辛媛那屋子得有我跟阿萱加起来那么大,大舅母说给她定了一水的花梨木嵌螺钿家具,单一张拔步床就将近百两银子。”

“你是觉得生在姨娘肚子里亏了?”王姨娘正在做袜子,闻言抬头瞧一眼杨芷,低下头继续缝,“可你想想,外头还有大把人吃不上饭穿不上衣,过年的时候有件不打补丁的衣裳都高兴得蹦高。投胎是老天爷安排的,再怎么样也挣不过命,但嫁人却是我们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只要嫁得好,别说花梨木就是紫檀木也用得上。还有那些勋贵人家,宅子都分好几路,单是花园子就比咱们这三进宅子大……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杨芷胡乱揉搓着手中帕子,垂头丧气地说:“婚姻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里能说上话?以前相看那些人家也都是跟咱们家世相若的人家,并没有高门大户。我便是有本事也没有用武之地。”

王姨娘将手中针线活儿放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杨芷,“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了?先前我就让你催太太多出去走动,你死活不乐意。我跟你说,再往后出门的时候,先打听清楚都哪些人家,其中有没有能攀得上富贵门户的?见面后,多跟这样人家的姑娘往一起凑,等处得好了,说不定人家就下帖子请你。这不就有了机会?你说你去年白出去那么多趟,都结识了几个人?我记得有次还遇到过武定伯内侄媳妇的闺女,你怎么不知道热络些?”

杨芷低头不语。

那不是武定伯的内侄媳妇的闺女,而是武定伯儿媳妇的隔房伯娘的闺女。

攀扯到武定伯身上已经拐了好几道弯了。

那个姑娘也姓杨,叫杨美。

不过人跟名字半点不相干,长得五大三粗不说,穿着满池娇的锦缎褙子,头上顶着大大小小好几样赤金首饰,能晃花人的眼。

别的姑娘都不愿跟杨美站在一处,生怕沾了铜臭气。

杨芷长在杨家,虽然也喜欢金子,可从小受辛氏和杨修文的熏陶,凡事以清雅精致为美,怎可能低声下气地往杨美跟前凑。

可王姨娘说得也有道理,得主动跟别人交往才有可能认识到更多的人。

杨芷下定决心倘或再出门赴宴,定然要好生跟辛氏打听仔细了。

只是夏日酷暑,没人操办宴会。

长日漫漫,终于过了中元节,过了中秋节,又过了杨萱生日。

大舅母新宅院的家具摆设总算安置妥当,看着黄历挑出九月初六这个黄道吉日将东西搬了过去。

辛氏带着几位孩子去温锅烧炕玩了一天,而大舅母专程叫了席面回请杨府全家又是一天,再然后大舅母又委托辛氏邀请了秦家、薛家等能说得上话的往家里玩了一天。

大舅母有了能走动的人家,就算在京都安定下来。

辛氏却累倒了,在家里歇了七八天才见好。

这会儿已经到了十月。

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太子终于有了好消息,据说他又带了数百人的精锐军队挺进中原,活捉了鞑靼部落首领苏哈木的三儿子苏布寒。

现在已经班师回朝,不日将到达京都,在午门献俘。

京都百姓群情振奋,他们打小儿就知道鞑靼人在边关骚扰万晋百姓,可是从来不知道鞑靼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现在有了机会都想一睹苏不寒的真实面目。

长安街两旁的酒楼茶馆临街二楼的房间,在短短半天就被订了出去。

大舅母耐不住辛媛吵着想看热闹,也花银子订了一间,到了正日子那天,约了辛氏母女过去看热闹顺便吃午饭。

跟上次状元游街一样,长安街两侧仍是人山人海,所不同的是,上次围观人群以大姑娘小媳妇居多,这次更多的是半大小子,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汉和妇人也在其中。

毋庸置疑,依旧有穿着长身罩甲的锦衣卫在路旁维持秩序。

杨萱蓦地想起萧砺,从田庄回来约莫四个月了,她出过好几次门,可一次都没有碰见他。

今天这种时刻,想必他也会在场。

杨萱探着头,目光一寸寸搜寻过去,突然就凝在一道瘦长的背影上——靛蓝色的裋褐,暗红色罩甲,腰间别一柄长刀,刀柄上的络子都有些散开了。

应该就是他吧?

肯定就是他!

杨萱呼吸骤然停了下,心却“怦怦”跳得厉害,那么急又那么乱,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白净的圆脸。

并不是萧砺!

杨萱长长舒口气,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该是轻松还是失望,却有种淡淡的惆怅涌上心头。

使得阳光灿烂的天气好像也黯淡了许多。

杨萱默默端起茶盅,抿了口茶,百无聊赖地再度往下面瞧。

就在街对面绸缎铺子门口站着一人,麦色肌肤,五官冷且硬没有半点表情,眸光阴郁而冷厉,好像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同样穿长身罩甲,可罩甲不是暗红色,而是暗金色。

杨萱低低嘟哝一句,“明明在当差,不到前头约束行人,站到人家铺子跟前干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还有人进去买绸缎?”

而心却不受控制般欢喜起来。

目光紧紧地凝在他身上不愿移开。

不过数息,萧砺已察觉有人正盯着他,猛然抬头,对上杨萱躲闪不及的视线,冷硬的脸庞刹那间柔和下来,唇角也微微翘起,绽出一抹浅浅的笑。

极浅极浅,却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