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2 / 2)

娇娘敛财手册 茗荷儿 2006 字 1个月前

杨萱笑着招呼,“程大人,里面请。”

程峪神情很沉着,没有丝毫尴尬,只笑着解释,“恕我眼拙,刚才没认出来。”

杨萱将他让到厅堂,吩咐春桃沏茶上了点心,问道:“不知程大人拿账本子干什么?”

程峪道:“正好今日空闲,去醉墨斋跑了趟,钱多说今年账目杂乱,都攒在年底核算怕来不及,将头半年的给了我,让我跟姑娘对一对。”

醉墨斋的账目每月都对,数目字不会错,现在只需要把前六个月的账目汇总到一起,应该杂乱不到哪里去。

可既然程峪拿着账本子来了,杨萱也不好再将人赶回去,遂笑道:“行,那就对一对。”

让春桃取来两只算盘,她跟程峪各执其一,春桃念着数目字,两人分别算总数。

杨萱“噼里啪啦”算盘珠子拨得飞快,程峪则稳打稳扎算得仔细,若是数目不一致,自然要重算一遍,可数目即使相同,程峪仍是要再算一遍。

磨磨蹭蹭正要核算第五个月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惊慌的脚步声。

蕙心一把撩开门帘喊道:“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个差役说要拿人。”

杨萱心里“咯噔”一声,却见程峪“腾”地起身,幽深的目光在杨萱面上扫了扫,“不用慌,我去看看。”

当先走出门外。

杨萱整整衣衫紧跟着出去。

院子里站着四个身穿皂衫手提杀威棒的差役,还有个穿着青色棉袄的年轻妇人。

是杨芷!

看到杨萱,杨芷几乎要疯了,伸手指着她便喊:“就是她,除了她再没别人。她写信约我相公在光岳楼见面,肯定就是她给我相公下了毒……可怜我相公,本来打算开春要科考的……就这么抛下我跟刚出生的孩子。我真是命苦啊!”

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着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难受!

萧砺她见过,彼时他还是个百户,每月没多少俸禄。

杨芷一直以为杨萱只是勉强维持个温饱,先前夏怀宁的信是送到椿树胡同,因为吃了闭门羹,后来才打听到搬回老屋了。

可杨芷也没觉得杨萱能滋润到哪里去。

没想到今天一看,房舍簇新,奴仆成群,尤其春桃,头上竟然敢戴金簪。

她的金簪都被夏太太搜刮走了,只能戴支不值钱的银簪。

相比之下,杨萱就是天上的云,而她则是地上的泥。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杨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杨萱看得却是目瞪口呆。

她做梦都没想到往常端庄大方的杨芷,把市井妇人这套撒泼耍赖的本领学得如此溜到。

心里不由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正感慨时,差役近前喝道:“你就是杨二?老实点儿,跟我们往衙门走一趟。”

“慢!”程峪喝住他,“你们凭什么拿人?”

差役看到程峪的官服,语气和缓了些,拱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夏举人昨日于午正三刻亡故于家中,经查验,乃误食乌头粉中毒而死。苦主诉说夏举人与该女相约光岳楼,回来后便腹痛不止浑身紫绀,吾等去光岳楼提取了证物,死者所用茶壶茶盅内均有乌头粉。”

程峪讥刺道:“既是在光岳楼中毒,缘何不质问酒楼掌柜伙计,却来此处拿人?”

“大人,”差役续道:“昨天下午已搜检了光岳楼,并未发现乌头粉……酒楼伙计指证,夏举人确实约了名年轻姑娘相会,两人曾发生争执,姑娘先行离开,夏举人怒气冲冲的追出来。彼时,脸色便有些难看。另外苦主主张书信一封,落款确实署名‘杨’字。知府大人特遣我等捉拿一干人犯归案,公堂对质!”

程峪听罢,侧头看向杨萱,“杨姑娘昨天上午可是跟夏举人在光岳楼相约?”

杨萱摇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我去瑞和祥买布了。”

“那,可有人证?”

杨萱指指春桃,“我的丫鬟跟我一起去的,还有赶车的车夫。”

差役道:“他们是你家下人,听命于你,不可为证。”

杨萱想一想,“昨天买了不少布,都堆在西厢房,这可能作为证物?”

“这哪能行?”差役讥笑道:“谁知道你是几时买的?”

程峪温声道:“杨姑娘既然去过瑞和祥,瑞和祥的伙计可以做为人证,如果伙计能认出杨姑娘,是否就可以脱罪了?”

差役不太敢拿主意,犹豫着说:“我觉得大致应该差不多,得看知府老爷如何审理。”

杨萱补充道:“我从瑞和祥回来,大约午时,在家门口曾经见过范诚范举人,还说过一两句话,范举人可否做个证人?”

差役们对视一眼,点点头,“范举人家在何处?”

杨萱答道:“在前面槐花胡同。”

程峪出主意,“四位兄弟不如分为两路,一路去请范举人,一路往瑞和祥带那伙计,杨姑娘自行往顺天府衙,不知可否?”

差役狐疑道:“你们要是不去呢?”

程峪笑笑,“我姓程名峪,乃吏部文选司主事,可以项上乌纱担保,再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杨姑娘家住此处,她一个姑娘家,还能远走高飞不成?”

差役瞥眼程峪的官服,道声好,按照程峪所说,两人押着杨芷去找范诚,另外两人自去鼓楼提拿瑞和祥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