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他怎么会如此冒险?

“皇上,臣愿意亲自调查此案,查出真相。”

延熙阁内静寂被打破,梁帝看着请奏之人,一双眼眸犹如淬了毒一般,“你也认为朕错了?”

“臣不以为然。”贤王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郡主旧案重提,显然是心生疑窦,若是皇上置之不理,郡主为林氏遗属,难免心中有憾。郡主为我大梁镇守云南边境十余年,皇上素来体恤郡主,便是赏赐她这个恩典,又有何妨?”

梁帝冷声一笑,“朕倒是不知,老八你竟是这般巧言令色!”帝王拂袖而去,寿宴顿时冷清了下来,贤王却是站在那里,依旧是云淡风轻一派坦然。

“王爷,如今该如何是好?”蔡荃担心,没有梁帝首肯,调查陈年旧案便是困难重重。

贤王勾唇一笑,“本王再去请示皇上旨意便是。”

“这……”延熙阁内群臣担忧,贤王行八,与梁帝并非一母同胞,与纪王不同,贤王掌管军中多年,和如今的风头正盛的靖王殿下倒是有些像,都是行伍中挣出身的。

昔年梁帝便是拥兵自重而后在赤焰军林燮等人拥护下登基称帝的,因而对军中素来看重,当年赤焰军旧案似乎也是因为主帅林燮拥护皇长子萧景禹以致于犯了梁帝的忌讳,所以梁帝丝毫不念及昔日旧情和君臣父子恩情,竟是将林氏满门处斩。素来得朝臣之心,以“贤”享誉天下的皇长子还有当时宠冠六宫的宸妃或是服毒自尽,或是三尺白绫黄泉幽幽。

赤焰军之案后,群臣为贤王担心,毕竟谁都知道,贤王与赤焰军主帅林燮乃是莫逆之交。也不知是梁帝心软或是其他,贤王依旧是享誉天下的八贤王,掌管军中深得梁帝信任。

只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若是今日贤王再去劝谏,只怕是……

“本王自有分寸,你们且稍安勿躁。”帮助景琰稳定朝中位置,又是联合朝臣,于今日这寿宴之上提及十年前旧案,他筹谋多时,又岂会因为帝王的拂袖离去而作罢?

太极殿外,静妃站在那里,见到他来,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可下一瞬又是带着些无奈,“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境地。”

昔年林氏旧案他之所以能够不受波及,那是因为他当时不在京中,又是有太皇太后力保,这才能安稳。

十年前旧案,她失去了太多,林燮兄长,宸妃姐姐,景禹。她不想,如今再失去他。

“像我这种在朝政上打滚儿的人,在朝廷里实在是太多了。”他从容一笑,“当初我就该当庭质问,只是不放心你,如今景琰朝中稳定,军中亦是有支撑,我便是去了,也……”

伸手拦住了他,“我不许你这么说。”

“好。”他微微一笑,带着宠溺似的,太极殿门大开,他踏步而去,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

叁 无端又是波澜起

那日,太极殿中,谁也不知道八贤王究竟说了什么,竟是让帝王松口,让八贤王负责查证重申赤焰军一案。

举国关注,八贤王究竟能不能为林氏申冤。然而,谁也不知道八贤王去了哪里又是做了什么,赤焰军旧案又是取证到哪一步,直到那快马加鞭直入皇城。

为的却是三天前小新送来的一句话,“娘娘,她出事了。”

“走!”看到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便是前往京城的人,小新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如今能救娘娘的,只有八贤王了。

“静妃这绵里带刺的性子,确实让本宫不舒服很久了。”皇后很是厌恶,越贵妃狐颜魅主以至于帝王乱了六宫分寸也就罢了,她一个多年不受宠的嫔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一把年纪竟是让帝王独宠,更是让她的儿子入主东宫,实在是可恨至极。

“所以,皇后娘娘万不可错过这个机会。”隐藏在阴影中的人微微一笑,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皇后冷声一哼,“本宫自然……”

“娘娘,八贤王去了芷萝宫。”宫女进来禀告,皇后凤颜大怒,“他是怎么知道的?”

芷萝宫由刑部派人看守,蔡荃看到八贤王竟是到来,不由震惊。

“怎么回事?”他不过离京才月余,为何竟是发生这般事?

“我听一些宫娥太监说,娘娘,好像是因为一些不守妇道的事情……”

“以讹传讹!是谁在胡说八道!”

素来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的八贤王竟是暴怒,蔡荃怔了一下,“微臣也是尚无头绪……”宫中之事,又是七珠亲王的母妃,偏生是皇后扣押的,他哪怕是刑部尚书,也有力所不逮之处。

“我去看看静妃。”

蔡荃闻言一惊,刚是要阻拦,却见八贤王已经进了芷萝宫的大门。

芷萝宫不大,宫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小林子一脸喜色,“这件事发生不过几天,王爷就从千里之外赶来了。娘娘,王爷他……”

静妃跪在佛像前,脸上神色淡淡,小林子没有再说,见八贤王进来,便是退了出去。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宫中三十多年,足以自保。”

他尚未开口,却是忽然听到门外叩拜声,原来是皇后过了来。

“八王爷怎么也在?”皇后微微一笑,看向静妃时,脸上却是狠色,“将静妃给我带回去,本宫要细细审问。”

宫女正是要上前,却是被人拦住,“谁能拿出证据来?静妃是宫妃,靖王殿下的生母,又岂是你们能动的?”

☆、169.169 杀伤力

“本来与魏国和谈并无差错,可是回来途中却是被追杀,也不知道是东魏之人还是燕国的。”意识到自己竟是多说了,小喜儿连忙道:“王爷吩咐不准透露,还请娘娘……”

“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她何尝不知,他这般遮掩是为何?

暖阁中,贤王似乎沉睡,安息香袅袅,静嫔缓步上前,“小新,你去准备一些醒酒汤,小喜儿你且去准备热水。”

两人一并离开,暖阁之中,静嫔望着沉睡的人,不由轻声一叹,“你又是何苦如此?”她都快要忘了,眼前的人,她已经认识了三十多年,只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之后,他还是和当初一样,眉眼细致,光风霁月,以致于她几乎忘记了时间。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因是酒喝多了,他嗓子有些沙哑,便是伸出手去都带着几分无力,终究没有触碰到她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