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警卫员,就是要在首长不好开口的场合,说出首长的心声!单从这点来看,警卫员老张还是很优秀的,许泰达暗暗满意。
许泰达舒畅了,陆谨行可一点都痛苦。
他来不及说什么,宝镜忽然仰头道:
“允许继妻兄妹以及她的女儿残害我们一家,不管我爸是不是你亲儿子,我们如今姓徐,将来认祖归宗,也只能是姓陆……绝不会姓许,这个姓氏太承重,我们一家人福薄,怕是承受不起!许首长,陆铣出车祸,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证据表明是我做的,请你不要来骚扰我,更别想提,叫我去救陆铣。”
我的一生医术,是半年坚持不懈爬山梯,风雨无阻的决心撼动了冯师傅,是治病救人,与人为善的无上妙术!
可不是为了以德报怨,去救前生今世的仇人……
许泰达脸都青了。
宁愿姓徐,宁愿改性陆,也绝不会姓许?!
这样的决绝之心,眼前的少女,哪里是流着他血脉的亲孙女,她分明视整个许家为生死大敌。
警卫员老张也觉得不可思议。
跟在许首长身边多年,他深知首长是何等怀念前任妻子,以及他那未曾谋面的头生孩子,好不容易重逢,首长亲孙女的态度,可太伤人了。
“身为晚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宝镜似笑非笑盯着老张,“你要是有个辜负发妻的父亲,害的你流落在外,好不容易磕磕绊绊长大成家,负心父亲没找你,他续娶的丫鬟老婆和小厮大舅子三番五次想置你家人于死地,你那负心父亲知道真相了,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你若有这样一个父亲,还能欢天喜地毫无芥蒂和他相认,那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你便有了教训我的资格!”
老张被堵得哑口无言,再一细想,他对心目中大公无私的许首长,也感觉微妙起来:首长也不容易呢,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处理许晴小姐母女,首长又于心何忍?
许泰达脸色青红交替。
宝镜哪里是在教训老张,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宝镜把警卫员老张骂的脑袋垂下,她尤自不解气,“如果我说的情况,你当不了圣父去做到,那就在我面前闭嘴!我舅公是正经长辈,都没有教训我,你做人警卫,就能仗势欺人有了教训我的资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开口,说一次,我必然要骂一次!”
“够了!”
许泰达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受气,被一个晚辈当面剥下面子,他哪里忍得住?说到底,他真正有感情的人,不过是敏之,陆家其他人,当年都阻碍他俩在一起,许泰达是看在发妻的份上,才对陆谨行如此尊敬。
既然陆谨行不需要这份尊敬,许泰达也懒得再把自己脸面踩在脚下。
他自觉除了欠敏之,亏欠他和敏之的儿子,又不曾亏欠整个陆家,陆谨行哪能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为着敏之,他无法真正和陆谨行翻脸,却也不耐烦继续留在原地受亲孙女的气。
许首长黑着脸,干脆不进医院去看陆铣——他虽然不喜欢亲孙女斤斤计较,事实上他对陆铣更无好感。就像他面对许晴会偏心,宝镜虽然性格不讨喜,毕竟是他流落在外的亲孙女,是他和敏之的孙女。
许泰达自己可以指责宝镜,却不会允许陆铣迫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