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瞌睡遇到了枕头,窦元福,你一定是我的亲哥!亲生的!
为了装出十分委屈的模样,管平波板着脸,听杨兴旺唠叨了半下午,终于忍不住道:“杨管家,你想知道什么叫冬泳么?”
杨兴旺打了个寒颤。
管平波冷笑道:“他如此待我,这日子还有什么过的?此回我去巴州,正是要讨那一纸休书!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做那劳什子妾,倒害的我多添一桩事故。
当我闲的很么?”
杨兴旺急道:“奶奶休说气话,要讨了休书,二小姐怎么办呢?”
管平波梗着脖子道:“跟我姓管不行啊?我养不活怎地?”
杨兴旺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来的时候,他跟窦宏朗不是一条船,哪里知道不缺女人的窦宏朗,就似了色中饿鬼!到了石竹,下船的时候还好,进了百户所,竹溪立刻作妖。
在窦家混了一辈子的人了,他再看不出这是窦元福的手段,他就是个棒槌!然此话如何好同管平波说得?更不能让肖金桃知道。
说来说去,都是他办事不牢,路上没看好人。
此时此刻,只想稳住管平波,把事情控制在二房内,由着管平波打骂窦宏朗出气。
偏偏管平波又不肯跟窦宏朗坐一条船,偏偏管平波自家还有一个船队!杨兴旺恨恨的想,窦元福那哥俩,也就是主家的老爷们了,要是他儿子,真是宁可打死!管平波到底哪里不好嘛!又能生,又能赚,无怪乎窦向东担心她被人哄了,休说别人,他都想拐回去做儿媳妇好么!
该说的软话道理,杨兴旺都说了一遍。
奈何管平波巍然不动,死活要回巴州讨休书。
无法,杨兴旺只好借着靠岸的功夫,又跳上了窦宏朗的船。
窦宏朗一见到杨兴旺,就抬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一声娇斥传入了杨兴旺的耳中,他抬头一看,正是雪雁。
雪雁是管平波的贴身丫头,竟在窦宏朗的船内,杨兴旺心中一喜,有戏!
窦宏朗没好气的道:“你谁家的丫头啊?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雪雁叉腰道:“我说你怎地?你有本事打我啊?”
窦宏朗瞪着雪雁,咬牙切齿的道:“别仗着母老虎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我奈何不得她,我还奈何不得你了?”
杨兴旺忙道:“有话好好说,都别急,都别急。”
顿了顿,放缓语气道,“奶奶是个能干人,难免骄傲了些。
我倚老卖老说一句,老爷着实不该。
便是看上了竹溪,什么时候不能收了?当着奶奶的面,不是给她下不来台么?老爷你自说说,奶奶泼辣是真,什么时候妒忌过了?你很落了她的脸面,她不恼才怪。
都罢了吧,我们巴州的堂客里,奶奶已经很讲道理了。
女人家面皮薄,你就去她船上哄哄。
夫妻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老爷是男人,让着她些又何妨她不到十八的年纪,老爷当真好意思跟她计较?”
雪雁阴测测的道:“叫狐狸精勾了魂的人,哪里还记得良心两个字!奶奶那般不擅女工,还特特给他做了双袜子,哪里知道他半点情谊都无。”
杨兴旺笑道:“哟,奶奶还真动过针线啊?拿来我们瞧瞧,缝歪了没有。”
雪雁哼了一声道:“丢到火里烧了!”
杨兴旺又看窦宏朗:“老爷你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窦宏朗道:“她脾气本就坏,你们一个个还纵着她,一味叫我让,将来只怕要上房揭瓦。”
雪雁阴阳怪气的道:“谁稀罕揭你家的瓦,石竹汉子多了。
比你年轻,比你生的好,比你有文化,人捧着瓦求奶奶揭呢!”
杨兴旺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果真?”
雪雁道:“我们老虎营三四百人,你说真不真?”
杨兴旺立刻岔开话题,东拉西扯的说了半日,又突然发问:“谭元洲也该预备娶妻了吧?”
谭元洲喜欢管平波之事,全老虎营怕也只有管平波她老人家自己不知道了。
说起来,放眼老虎营,也唯有谭元洲配的上。
但一个是窦家小老婆,一个是窦家家奴,羽翼未丰时搞在一起,很是麻烦,最好连谣言都不要有。
雪雁被急急从盐井招至百户所,当日就开了一夜的会,出发前又得了陆观颐的嘱咐,应付起这个话题来,便显得十分从容。
只听她笑道:“别提了,耗着呢。”
谭元洲身材高大,又年轻,与管平波可谓生死相依,窦宏朗嘴上说着不喜管平波,但哪个男人又真能不介意头上染绿的?忙竖着耳朵听下文,偏生雪雁又不说了。
杨兴旺则是另一番想头。
窦宏朗两口子,实在有些性情不合。
有甘临在,管平波难与窦家断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