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颐大笑:“摄政王么?”
管平波跟着笑:“爱卿提议不错,准了!”
陆观颐呆了呆。
管平波弹了弹陆观颐的额头:“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天下。
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可是真的孤家寡人做不了皇帝。
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你们,我才能肖想古今往来无人敢肖想过的事。”
陆观颐歪着头问:“你登基后,会有女官么”
管平波道:“没有的话,你和白莲她们怕不是要打死我。
我看着像作死的人么?”
陆观颐叹道:“那样的话,你就树敌太多了。
你可知,胥吏为何三代不得科举?”管平波摇摇头:“真不知道。”
陆观颐嘲讽的道:“从隋朝开始科举,至唐中期形成制度。
从此庶族地主取代世族地主,成为了朝堂上的主宰。
可是谁又不想自己万代荣华。
庶族地主们没有世族们理直气壮的九品中正制,如何保得自家的世卿世禄呢?”
管平波皱眉。
陆观颐道:“胥吏,天生接近权力,深谙官场规则,太容易成为敌人,于是莫名其妙的成了贱役,三代不得科举;贱籍,供人取乐,却比百姓更容易接触权贵,识文断字才华横溢,亦太容易考过科举,于是在儒家仁者爱人,在宋朝的雇工制里,生生杀出了条代代为奴世世为娼的血路,将敌人统统扼杀在萌芽中。
从此,科举变成了一小撮人的游戏。
你看看而今的朝堂,有几个百姓出身?你算算历代的科举,有几个没有好姓?你再瞧瞧藏书的文人,几个没焚过书、没追捧过孤本?一切的一切,皆为了断绝他人的上升之路。
而虎贲军内不看出身、不排资历、大兴教育、能者居之。
科举的道路上,登时多出了好几倍的人。
你再把女人放进来,只怕天下读书人都恨不能食你肉、寝你皮。
纵然你武功盖世,在你活着的时候不得不溜须拍马,然待你死后,必定背负千古骂名。”
管平波哈哈大笑:“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可你分明是千秋伟业。”
管平波道:“既是千秋伟业,千秋之后,自然有人能为我正名。
史书固然是文人写就,但他们难道能把明明白白的盛世安康,写成流民四起?难道只有文人会拿笔,旁的人就都是死人?文人笔如刀,正是因为只有他们有笔,只有他们有话语权。
可要是天下超过半数的人识字呢?”管平波指着自己的胸口,朗声道,“伟业在我心中,不在小人笔下。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一切魑魅魍魉不过是螳臂当车,终将飞灰湮灭!”
陆观颐重重压在靠枕上,望着帐子顶笑道:“不愧是我家的陛下。”
管平波的眼亮如繁星:“摄政王殿下,陪我一起遗臭万年?”
陆观颐轻笑出声:“我尽量。
不过如果我做不到,你不要哭。”
管平波踟蹰片刻,终是展开笑颜,应了声:“好。”
第270章 压榨
第67章 67压榨
五月二十七日,在海上飘荡了近三个月的姜老德一行在海津靠岸。
码头上熙熙攘攘, 陌生的语言涌入耳中, 引发了他们心里的不安。
定了定神, 发觉海津的方言与官话略有些相似, 并不是完全听不懂, 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可想到自己在哪里学的官话,情绪又低落下来。
陈张义在外头跑惯的,很是熟悉各个码头, 不久便租到了马车,驮着姜老德等人往京城里走。
马车摇晃了整二日, 方才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京城城墙高十丈, 较应天的更为壮观,可是城中却远逊于应天的繁华。
道路泥泞不堪, 尘土飞扬。
异族打扮的贵族在路上策马奔驰, 时不时空气里飘来臭味,引的南边来的几人忍不住皱眉。
街上摊贩稀少, 乞丐却密密麻麻, 说不出的萧瑟。
姜老德与弟弟姜志仁对望一眼,心中惴惴。
如若姜戎没有陈张义嘴里的有钱, 那承诺会兑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