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听你这意思,是吃过?”

“我没吃过,倒是曾经在紫竹林子听说过。”

紫竹林子是乱葬岗,这看守是京城人氏,怎能不知,闻言冲着花吟就唾了一口,“我们主子平生最恨人装神弄鬼,你再胡言乱语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花吟吓的一捂嘴,又忍不住追问,“看守大哥,到底有没有吃的啊?”

“有!”看守呵斥一声,“……也没你的份!”

花吟刚要理论一番,转念一想,也是啊,这牢饭是给犯人吃的,自己又不是犯人,自然是没资格讨这牢饭来吃的。又想到这世上的人,或以物易物,或花钱买吃喝,或凭本事讨生活,哪有吃白食的啊?

这般想通后,心下反而一阵雀跃,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不同的嘛(纯粹自我麻痹),又急喊,“这位大哥,最近可有哪里不舒服?头疼脑热啊,手脚不灵便,腰酸背痛之类的……”

那看守听后,当即怒目圆睁,拔刀就朝她杀来,花吟吓的连连后退,若不是有牢门挡着,花吟一点都不怀疑这看守当即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再不老实,看老子不劈了你!”看守仍旧发了疯般的摇晃牢门,震的铁链木板哐当哐当大响。

花吟紧靠在牢壁上,咽了口吐沫,一动也不敢动。

又过了好一会,有两个挎着刀的狱卒走过,因这二人一人生的瘦小,一人生的彪悍,咱们就暂且称呼他二人为瘦子和大汉吧。

瘦子说最近两天睡不好觉,头痛眼睛痛。大汉说右边的肩胛酸痛,疼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使不上力。

花吟正愁眉苦脸,闻言耳根子一动,忙坐起身,也没敢靠近,远远的隔着牢门就吆喝上了,“两位大哥,小弟倒是学了几年医,略懂医术,要不让小弟给二位看看?”

瘦子恍若未闻,大汉倒是来了兴趣,“你?”转头喊了看守要开牢房的门。

瘦子拉了大汉一把,“一个犯人,当心他耍什么花招。”

大汉虎背熊腰,往牢门口一站就将牢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闻言颇为不屑,“他还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倒要看看他有几颗脑袋。”言毕就开了牢房的门,让花吟出来。

花吟忙拱手缩头,“不敢,不敢。”

“这小子贼眉鼠目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瘦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这幅尊容。

花吟听闻,按紧了腰部,好歹勉强直起了身子。

两人将她带到了班房,里面有几人正在吃肉喝酒。

一股酒肉香飘来,花吟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吐沫,想想又不对,忙眼观鼻鼻观心,鼻子里嗅嗅就算了。

那几人忙招呼着甲乙吃酒吃肉,其中一个狱卒估计是喝大了,抬眼一瞧,见花吟唇红齿白,又生的苗条单薄,禁不住生了龌龊心思,上前就揽了她的肩往怀里带,口内不干不净的嚷嚷道:“哪里来的漂亮小官儿,过来陪爷快活快活……”

话还没说完,就听“嘭”的一声,原是被那大汉一脚踹倒在地,“喝几口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了?你是有几颗脑袋不够砍的?大人的明令禁止的事也敢违逆?”

那狱卒经这一脚,已然清醒了八九分,细一回想,已吓出一身冷汗,忙跪在地上磕头不迭,感谢大汉救命之恩。

花吟双手抱着胳膊护着胸,乱想着,南宫瑾自己是个不举的身子,连带着下属也不给胡搞,这还真是……自己吃不着的也不叫旁人吃。忆及上一世,还真是!南宫瑾虽然是暴君,却不是色魔(有心无力啊!),屠城那会儿,属下官兵和他一路货色,见到人就砍砍砍,倒未听闻过奸淫妇女之事,就算有,估计也没好下场。也是,对那会儿的南宫瑾来说,男人和女人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一个作用——砍!砍!砍!

且说那大汉左手抓着鸡腿啃了几口,嘴里嘀咕着,“我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抬都抬不动。”这般说着又瞄到站在边上的花吟,一声厉呵道:“你小子还愣着干啥呢?不是说会看病吗?”

花吟又是一吓,道:“我正看着呢,我看你这毛病大概是劳损所致,不是什么大病,但日积月累定然是不好的,需要经常活动,才能缓解。”

“娘的!老子可不就是经常活动,现在连动一下都不成了。”言毕就做了个抓握东西摇晃的动作。紧接着又哎哟一声,疼的眉头都打结了。

“活动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不是说你摇骰子就是活动。”

“这你都看的出来?”那大汉瞬间看花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花吟瘪了瘪嘴,暗道:很明显好不好,你怀里还揣着呢。

花吟上前随便捏了几下,痛的大汉哀嚎连连,眼看着就要发怒,花吟忙松了手,紧接着说道:“看你这症状,如果我没猜错,你惯摇筛子至少有二十年了。”

大汉眼看着就要挥出去的拳头生生顿住了,一脸的惊叹,“哎呦呦,你这到底是看病的还是算命的啊!神了啊!”

“牛哥,你右边胳膊抬起来拉!”边上一人突然一喊。

大汉一看,放才自己只是本能的反应,出的竟然是右拳,自己还未察觉到疼,当即就服了,人也恭敬了起来,“小神医,您快给我看看,我这胳膊都疼了好些日子了,再疼下去,别说这差事得丢,就是婆娘也要跑了。”

因为胳膊不得力,在房事上总有些不方便,三五日还好,可都疼了一二月了,也找了郎中看了,药也吃了,总不见好,婆娘就有些不耐烦了,这几日正给他脸色看呢。

他这一说,旁的知情的狱卒也都嘻嘻哈哈着猥琐的笑了起来。

“你将上衣脱了,我先给你按按看看效果,”言毕从桌上拿起烧酒往手心倒了些,而后双手揉搓了把。

这头大汉已经言听计从的脱了上衣,花吟左右看了看,指了指班房内的一张床,“你躺那,你这般坐着我不好按。”

大汉依言躺在床上,旁的狱卒闲来无事都凑在边上看热闹。

花吟按着他的几处穴位,尽量运足力道,大汉初时酸痛难忍,渐渐的竟跟得了趣处般,情不自禁舒服的哼哼了起来。

旁的狱卒猥琐的笑,“牛哥,可是舒服的很啊?”

“舒服……”大汉拉了个长调。

“比怡红院的小翠手艺如何?”

大汉勾起脚朝那人屁股上勉强踹了脚,“满嘴喷粪!窑子里的妓女是能和小神医比在一处的?”

揉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花吟实在体力不支,微喘着气歇了下来,“今儿个就到这吧,我实在是没力气了,你拿了纸笔来我再给你开几服药你回去煎了一日三遍的喝,每日都来寻我给你按一遭,保不出十日就能大好,只是这些日子切记不要长时间的摇骰子了。”

那大汉坐起身,右胳膊起先微微动了下,见不痛,又大幅度的摇摆了下,而后,面上是又惊又喜,啧啧道:“这哪还需要十日啊,现在就已经大好了!神医啊!”

一众狱卒一见这般,旋即对花吟佩服的五体投地,忙张罗着递酒递肉献殷勤。花吟只拿了个馒头在手里,说:“我是信奉菩萨的,不喝酒吃肉。”

众人更是恭敬,又去烧了热水,端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