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贺兰夕婉根本不给贺兰诗雅说完话的机会,扬手一个巴掌便招呼到了她的脸上。
“就知道这个神棍不会放过我,什么扫把星转世,妖言惑众,可笑至极!这样的借口,竟也有人相信。”贺兰夕婉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贺兰诗雅,“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这儿笑话我,真不知道是谁以前跟条狗似的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巴结奉承,一口一个二皇姐叫的那叫一个亲热,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等我出去了,非扒下你们一层皮不可。”
“出去?”贺兰诗雅捂着被打的脸颊,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是,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嫁给一个叫花子,妹妹先在这儿恭喜姐姐你了,你把父皇害成那样,父皇也没赐你什么刑罚,只将你削了公主之位,嫁一个叫花子,算是对你极好的了。”
“你说什么?”贺兰夕婉闻言,面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我再重复一遍么?”贺兰诗雅低笑一声,“国师说……你这扫把星生在皇家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加上你作恶多端,你根本不配再做公主了,把你削了公主之位,嫁给一个身份卑微之人,方可祛除你身上皇家的贵气,将你这扫把星赶出皇宫,父皇的头疼之症自然便会不药而愈的。父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你很快便可以离开这儿。”
“不……不可能。”贺兰夕婉低喃着,“这不可能,父皇不可能对这么对待我的……你胡说,你胡说!”
“你若不信,等你出去后就知道了。不过好在你要嫁叫花子的这件事,对外是保密的,只有咱们这些兄弟姐妹知道,对外,所有人只会以为姐姐你只被贬为庶民,毕竟这事对于贺兰皇室来说,实在太不光彩,父皇特意交代我们不准说出去,并且,在姐姐你离宫之后,都要离你远一些,不要心软去探望你,省的被你这扫把星连累了。”贺兰诗雅说到这儿,讥讽一笑,“放心,念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一定会给你送份贺礼的,我这就走了,姐姐你好自为之。”
说着,她转身,捂着脸颊出去了。
贺兰夕婉依旧未回过身。
削了公主之位,逐出皇宫,嫁一个低贱的叫花子?!
父皇怎么可能如此对待她?
不多时,贺兰夕婉便听得身后响起宫人惊讶的声音,“五公主殿下,你的脸……”
“不碍事的。”贺兰诗雅的语气温和平静,“二公主心里苦,拿我发泄发泄也是正常的,你们不要多言。”
“二公主怎么能如此过分,五公主好心来探望她,她竟然如此对待公主,五公主,您就不应该来看她!”
“都落到了这般田地还猖狂,这二公主可真是无药可救了,且看她以后还能不能猖狂的起来!”
贺兰夕婉听着身后的声音,闭上了眼眸。
一群落井下石的狗奴才。
她如今落魄到这般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倏地,她睁开了眼,眸中厉光闪烁。
苏惊羽,帝无忧,宁若水,欧阳淳……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忘记你们带给我的耻辱!
总有一日,我要将你们这些人的白骨踩在脚下。
……
二公主是天降扫把星的事儿,仅仅一日的时间,传遍整个宫廷。
听到消息的众人无不大感惊讶,其中不乏有些人幸灾乐祸。
这位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主儿……以后总算是可以在皇宫里永远地消失了。
……
“这贺兰夕婉,人缘还真是糟糕透了啊。”
永宁宫中,三道身影坐在大树下悠闲地乘着凉风,乌啼边嗑着瓜子边悠悠叹息,“连个帮忙求情的人都没有,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的说了。”
“贺兰夕婉曾仗着陛下纵容,在宫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别说是宫里,朝野上也没人帮她说情。”月落淡淡道,“想想她昔日的作威作福,飞扬跋扈,再看看她今日……当真是爬得越高,跌下来就摔得越惨。”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而一旁的贺兰尧像是根本没听见,只沐浴在阳光下闭目养神,一派惬意,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月落乌啼对视了一眼,齐齐挑了挑眉。
惊羽姐姐不在的时候,殿下的话格外少。
“月落啊,你说,惊羽姐姐明日会来么?”乌啼忽然这么问了一句,而后瞄了一眼贺兰尧。
贺兰尧依旧没反应。
“我又不是惊羽姐姐,我哪里晓得她会不会来。”月落说到这儿,顿了顿,继而道,“惊羽姐姐若是不来,只能咱们自己试着做饭了。”
“可惊羽姐姐不是装病在家中么?据说她有点儿事要办。”乌啼道,“明日应该会来吧?”
“谁知道呢。”月落叹息了一声,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别是真的得了风寒吧?”
“你们两个,是不是最近太闲了。”一道淡淡的声线自一旁响起,那闭着眼睛的人终于开口道,“若是闲的要靠聊天才能来打发时间,那么我得想想,给你们找点儿事做了。”
“殿下,别。”乌啼干笑了两声,随后道,“我们是看殿下许久不说话了,似乎心情不大好,这才想跟您聊聊天解闷,只有说起惊羽姐姐,您才会有反应啊。”
“即便是要解闷,跟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好说的。”贺兰尧嗤笑一声,“无趣。”
“跟我们没话说,跟惊羽姐姐总有话说啊。”乌啼嘿嘿一笑,随后道,“殿下,您知道么?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想让她开心,绝不能在原地等着姑娘来找,应该主动去找她才是,殿下你每回都是等着惊羽姐姐大老远地过来找你,给你做饭吃,你去找过她几回?即便有找,您这步子也没踏出皇宫过,您难道不应该主动出宫去找她一回?”
贺兰尧听闻此话,终于睁开了眼,潋滟的眸光中划过一抹思索。
“殿下您自己想想乌啼说的有没有道理?”乌啼慢悠悠道,“虽说,你们几乎天天见面,一个月里,起码能看见二十几天,但,大多数都是她主动过来找的,她也不是个闲人啊,忙里忙外的,倒是殿下你,只以为能天天见面就够了,却没想过,惊羽姐姐,心里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平衡。”
“会吗?”贺兰尧蹙了蹙眉,“怎么从没听她说起过?”
“姑娘家心里想什么哪能都告诉你啊,她们经常都是心口不一的。”乌啼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尤其是关乎男女之情,你看惊羽姐姐,对感情方便似乎有点儿迟钝,您呢,也不太会讨女孩子开心……这也就是为何你们相处这么久,她却还未对殿下表现出喜欢的原因。”
贺兰尧闻言,倏然目光一凛,如利剑一般的眸光扫向乌啼,“你也觉得她不喜欢我?”
“咳,不不……”乌啼警觉自己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忙道,“喜欢啊,只是她自个儿不承认而已,她的行为举止,我们都能看出她对殿下是喜欢的,但是,她有些迟钝,月落你说是不是?”
“是。”月落忙附和着,“惊羽姐姐哪会不喜欢殿下。”
贺兰尧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